日影【記號】
「喂,你打算就這樣畢業?不跟國王說?」考完大考來活動筋骨的月島螢坐在體育館地板上休息,問向身旁正仰著頭喝水的日向翔陽。
「會說的喔。」日向停下喝水望著前方正臭著臉指導學弟的人:「我從來就沒有失敗的打算。」燦亮的眼神依然盈滿渴望。
還是一樣莫名的自信、莫名的討厭,但這交談場景又讓月島感到熟悉與懷念,一如高一白鳥澤戰前兩人討論能不能攔住牛島的球。
「月島,我來扣球,你來攔網吧,幾個月沒打說不定攔不住我囉!」日向經過這三年非常知道如何挑釁月島:「影山,舉球給我!」
「看我還不攔死你。」月島起身跟著走向球場。
——
正在做出發前行李最後確認的影山飛雄在聽見門鈴響有點意外,但轉念一想馬上知道來的人是誰,只會是那個呆子不會有其他人。這個時間來應該是已經完成一天的打工跟沙排訓練。
毫不意外的,門外果然站著那個呆子。
「你怎麼來了?」影山後退一步讓日向進來,跟在日向身後看著他熟門熟路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當然是來找男朋友呀!」走進房間後日向放下背包拉過影山對著臉頰就是一吻:「我先去洗澡,剛訓練完都是汗。」
影山摸著突然被親一下的臉頰,對「男朋友」這三個字還有點不習慣:「呆子,髒死了!」用力的用手背擦過被親的地方。
如日向所言,他最後真的說了,正確來說是做了。
畢業典禮當天,同級五人不約而同的都到了第二體育館,影山是最早到的,後來到的三人就沒有進去體育館反而在外面默默守護兼偷看,期間還把幾個跑來的學弟趕去部室。
在日向接完影山發球互道再見後,他們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在影山彎腰撿外套時,日向抓住他的衣領就親上去,影山肉眼可見真真切切的石化。
沒有經驗的人不得要領,親了幾下就分開,影山回神後生氣得伸出手又要抓日向的頭:「呆子你幹什…..」日向敏捷閃過後再一次親上去:「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不知道是腦袋當機更嚴重還是總算明白過來什麼意思,影山雙手捏住日向的臉頰回吻,兩個人換了幾個角度嘴唇碰碰親親也就只會這樣。
「噁心!」月島看到事成也不打算繼續看兩個排球白癡,轉身就要回家。山口隨後跟上:「可是阿月,剛剛是你說再等一下的。」仁花默默的把體育館的門關緊後,也開心的跟上,這兩個總算是親在一起了,終於不用跟排球終老,也不用去禍害別人。
自此,影山飛雄在高中畢業那天多了個男朋友,但實際交往是怎樣他沒有特別的感受,畢業後的他們各忙各的,日向要打工還要去大學練習沙排,自己則是準備前往東京。有時日向練習完後會來找他,或他到日向家,兩人依然講著排球語。
唯一的改變就是彼此的吻技都進步了不少,在被舔過上顎時影山恍惚的想道。
結束交換氣息的吻,日向趴在影山身旁撐著頭看他:「行李都收拾好了?」幾天前他也來幫忙收拾過:「明天幾點的車?」
「嗯,十點的新幹線。」雖然沒有特別早,但長久以來養成的作息還是讓他們早早準備睡覺。
這次,真的要分別了,突然間意識到分離就在眼前,不再像高中天天見面,也不是有空就可以隨興到對方家的距離。踏進烏野以來第一次實質的分開。
日向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你在東京不可以劈腿,男生女生都不行,不可以一個男朋友一個女朋友。」
「呆子,誰會啊?」再沒有人可以像你一樣,從不覺得我奇怪,一路相隨又好幾次照亮了我。但這些話影山是怎樣都不會跟日向說的。
「既然這樣,來做個記號吧!」日向再度露出那充滿渴望的眼神,只是這次不是對比賽,影山突然心漏跳一拍覺得有點緊張。
日向起身脱掉上衣。「你脱衣服幹嘛?會冷。」這個愣頭青也是這點可愛,日向在心裡腹腓。「我還要脱你的。」邊說邊吻向影山,手從睡衣下擺探入,舌頭交纏時手也撫上影山的胸前,微微推開輕咬下唇時拉起他的衣服脫下,日向俯下身,赤裸肌膚相觸時兩人同時發出喟嘆。
才交往不久的兩人,一直以來還維持著親吻、牽手擁抱。可能因為明天就要離別,兩人終究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明白過來後便順應著本能的探索彼此的身體,肌肉紋理、身體線條,觸摸哪裡會讓對方輕顫。
他吻過他的鎖骨、舔吻過手指;他吻過他的胸口,輕撫他的腿腳。彼此都興奮不已,日向坐起身抬起影山的大腿讓他跟自己更近,當一起被圈住時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氣,然後雙雙沈溺在搓揉套弄之中。
日向貼近昏昏欲睡影山耳邊:「我很快就會到的。」到跟你一樣的舞台一起站在球場上,不會讓你一個人等太久。
*
半個月前,排球社同級生們正式從烏野高中畢業,原本一直緊密相依的命運線就此走向分歧。三個前往不同的大學,兩個排球笨蛋則一個進入職業,一個準備進行修練,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繼續干擾彼此的人生。
對,就是干擾,特別是對月島螢來說。
打從進入烏野高中那天起,月島就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才會跟影山以及日向牽扯在一起,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感觸只有不停的加深。
為什麼影山去東京,他也要被拖來送行?不就是東京嗎?都去過幾次了?來送行就算了,為什麼要親眼見證這兩個怪人那莫名奇妙的秘密?一個神清氣爽、一個一臉茫然。
「影山,你還好嗎?東京那有人接應嗎?」仁花擔心的出聲詢問明顯呆滯的影山。
「呃,還好。……有。」影山面對問題回答得稍嫌不自在,早上醒來發現丟在床下的衛生紙跟只穿著內褲的自己與日向,才意識到昨晚他們做了什麼,然後兩個人又吵起來。
一旁的日向如往常一樣活力十足:「這次不用幫他寫紙條還得想著標平假名。」
「呆子!你有資格說我嗎?啊?」影山對日向吼了回去,眼見他們又要開始大吵大鬧,山口馬上出面鎮壓:「停!這裡是公共區域,你們是多想引人注目?嗯?」看看一眼時刻表:「時間差不多了,影山你也該準備進站。」
吵到一半停下的人,互看對方一眼。
「一切順利!」「不要禍害隊友。」「有來仙台比賽要說喔,我們會去看的!」
「嗯,再見!」影山看著相伴三年的隊友,他最初的隊友。最後目光落在日向身上,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畢業那天他會說要交往。
雖然影山經常先走一步,這卻是日向第一次親自送他出發,看著影山轉身走進月台,他明白自己也要更努力未來才能再有比肩的一刻。
*
東京,史懷登阿德勒斯
經過第一天的休整,影山隔天便迫不及待的開始加入球隊的練習,雖然是在全新的環境,但星海前輩以及牛島前輩都在隊伍裡,有熟識的人在確實也讓他更快融入隊伍。
特別是星海前輩,高一高二兩年都一起參加國青合宿,讓他有種還在合宿的錯覺。
「影山,你受傷嗎?」也在一旁換衣服的星海光來指著影山手肘外側的一處紅瘀。
剛脫下衣服的影山一頭霧水:「沒有受傷。」但他也轉過手肘看星海指的位置。
嗯?沒有受傷?
「這裡也有。」另一邊的牛島指著骨盆上方腰側的位置。
突然,腦海浮現日向沿著他的手指往上吮吻、脱他褲子時在下腹的親吻….前晚的影像全數回籠,影山總算會意過來時臉也迅速漲紅,無法控制的罵出聲:「日向呆子!!!」
喔!是日向啊——
原來他們是這種關係。
同在更衣室的新隊友們,在碰面的第一時間已經確切的明白:影山飛雄已經死會,另一半叫做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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