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侑【在你成為回憶之前】終
除了回憶,我們能不能換一種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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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球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可能跟他的心情改變有很大關係,歸隊的這幾天一切都很好,球打得順手,狀態很好,對即將開始的賽季充滿期待,就是有幾件事有點困擾⋯⋯
「侑前輩你換香水?很好聞耶!」沖澡完正一起換衣服的日向對已經著裝完成的宮侑提出疑問。
拿出櫃子裡的 Salvatore Ferragamo F Free Time 香水瓶給日向看:「在德國時跟球隊助理一起去買的,我很喜歡。」
「什麼什麼?是那個約會對象嗎?異國豔遇!」木兔靠了過來撞一下宮侑的肩膀,重點完全偏離。
「阿木,你的重點怎麼都在那麼奇怪的地方?才不是什麼豔遇?」
在國外待最久的日向:「木兔前輩,在國外豔遇是很普遍的事,我都有了,侑前輩一定更多。」
翔陽你不要搧風點火、加油添醋啊!宮侑在心裡無聲吶喊,他覺得自己都快被盯出洞來了。
是的,他歸隊這幾天最大的困擾就是佐久早先生,剛剛還坐著吹頭髮的人不知道聽到什麼關鍵字,直直的看過來,那視線實在叫人很難忽視,但他真沒有被窺欲。
「可是不是都回宿舍了嗎?」木兔很執著這個話題,他們當時打給宮侑時宮侑說有朋友在。
宮侑嘆口氣,覺得沒有好好回答的話應該會沒事就被木兔拿出來問:「沒有發展下去,我覺得那時候的狀態不適合。但翔陽的我就不知道囉~」
說完引來日向一陣抗議,說說笑笑的收拾完畢協同日向一起離開,經過剛吹好頭髮的佐久早前:「臣臣,明天見啦!」然後收到對方有點生氣的眼神。
無比感謝之前的自己真是有先見之明的搬家,不用跟佐久早同一個方向,回來後他真心覺得佐久早可能是吃錯藥或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第一天在休息室就嚇了他一跳。
當時他正低頭整理東西直到佐久早出聲:「侑。」侑?宮侑抬頭發現佐久早離自己超級近,都可以感受到他口罩後呼吸的頻率:「臣臣,靠太近了啦!」宮侑立刻往旁邊跨一大步拉開彼此的距離,然後看到佐久早蹙起的眉頭,所幸明暗很快也抵達。其實他有點想不透佐久早想做什麼,但這個疑問很快就被他心中的其他事蓋過,開始練習後也沒什麼獨處的機會。
另外一個困擾就是,佐久早的小學生日記並沒有停止的趨勢。他知道佐久早何時補充了酒精、晚餐煮了什麼、每天睡前伸展運動做多久、有沒有更新訓練菜單等,為此他認真的表達抗議:『臣臣,這是我的帳號不是聯絡簿!』然後行為繼續,這人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
除了他的櫃子總是非常乾淨之外,當他自主練習時總是能在旁邊看見疊得整整齊齊的毛巾以及裝好胺基酸飲料的水壺,有時練完發球也會有人遞上水壺給他,雖然都沒什麼表情。
宮侑不願意多想,只是很偶爾他還是會想起那些被拒絕被忽視的片段,想起那個夜晚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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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佐久早走到在場邊喝水的日向身旁:「這個賽季遠征的房間分配可以跟你交換嗎?」眼睛則看向場上跟湯馬士練習快攻的宮侑。
正在喝水的日向有點意外佐久早會對他提出這個要求,自他入隊以來佐久早一直是跟宮侑住一間,而且以這陣子的觀察他以為佐久早會想繼續跟宮侑住。
「這樣侑比較能放鬆休息。」佐久早平靜的解釋,早在第一天宮侑歸隊,他就發現宮侑會戒備他的靠近,放在平常沒什麼,但在賽季他不希望因為這樣影響到宮侑的狀態。另外一方面是他沒有信心可以一直保持安全距離。
日向順著佐久早的視線看過去,也許事情沒有那麼糟:「好,我也會跟木兔前輩還有隊長說一聲。」雖然從沒有明說,但身為天天相處的隊友多少還是有點感覺:「臣前輩,有些話還是要當面好好說出來,如果你已經想清楚。」說完日向跑上球場嚷嚷著要扣球。
「嗯。」他不是沒有告白,但好像被當作玩笑話,但看到宮侑的回答又覺得很有意思,真的很宮侑。
一直都迫切的想看到宮侑,想確認他還在,但當宮侑真的出現在佐久早面前時,佐久早卻被陌生的情緒籠罩,想碰觸、好想碰觸他,那是從來沒有過的念頭。
佐久早厭惡別人觸碰自己,同時也不喜歡碰觸他人,一直都維持在最低限度的必須接觸狀態,因此當這個念頭出現時他終於切實明白那段話是什麼意思。
「臣臣,你還要休息多久?是中午沒吃飽嗎?」已經跟正選攻手們練過一輪攻擊配合的宮侑喊著在場邊的佐久早進行搭配練習。
那好得過頭的托球,絕妙的配合默契與各式攻擊模式的施展,這種托球打起來真的會上癮。
宮侑沒有湊過來要跟他擊掌,但依然是那幅欠教訓的樣子:「承認吧臣臣,這三個月是不是超~想念我的托球的啊?」
「打起來還是那麼噁心。」精準的送到想要的地方,真的很噁心。
「你真應該要學會好好說話!」抱怨完就看到遞到眼前的整齊毛巾,停頓一下後接過,宮侑頓時很想知道佐久早的包包裏到底放了幾條毛巾。
是很想念,當宮侑還在德國時,看見宮侑久違的訊息回覆,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心臟漏跳一拍,再兩週就回來了嗎?
隱隱的好心情在看到下一個回覆時化為烏有,建議他不要刪除? 他很希望這是宮侑在逞強說的反話,很想解讀為宮侑其實還在意,但那熟悉帶點吐槽意味文字讓他明白宮侑是真的這麼覺得。
他很想問宮侑,他有沒有其他對象,是不是還繼續難道真的都與他無關嗎?想聽聽他的聲音,但傳出去的訊息再度掉進沒有讀取的大海裡。
其他人訓練完都陸續更衣離開,休息室內意外的只剩最後一組完成訓練的他們。其實宮侑回來第一天佐久早就發現他換香水,不只香水,整個人就像是長大了一樣,而他很不幸的好像是那個原因。
「侑,」佐久早看著抓好頭髮準備離開的宮侑:「我想跟你重新開始,沒有其他人。」
聞言,宮侑明顯呆了一下:「可是我不需要性伴侶呀!」隨即想起了什麼:「就要你不要刪了啊臣臣,先走了!」是沒人好找了嗎?還是因為當時自己沒有直接說結束?但一般炮友結束會正式說結束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話還沒能說出口就看著宮侑推開大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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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佐久早在球隊遠征住宿飯店房間裡醒來,看見窗簾已經透進陽光,從昨天來到橫濱比賽後,木兔就呈現非常高揚的情緒,一直蹦來跳去,然後跟赤葦大聲的在電話上討論著要一起去港未來21,然後又無視他的抗議洗完澡頭髮還滴著水在房內走來走去。
一早又聽見他蹬蹬蹬往浴室跑,然後翻找著行李箱,然後臣臣、臣臣的叫個不停說等等要跟赤葦去吃No. 1的早餐根本是王牌早餐。之前日向到底怎麼跟他同寢還能維持最佳狀態的。想來一樣吵鬧的宮侑之前是多麼配合體諒自己,人怎麼會失去了才知道難能可貴?
啊,侑起來了。佐久早聽見從門口傳來宮侑跟日向的談笑聲,應該是要一起去晨跑,以前遠征當室友時宮侑也會找他一起去晨跑,但他答應的次數寥寥可數。
宮侑與日向正在飯店大廳查看 google map 確認慢跑路線,也許還能將一些景點納進路線裡例如橫濱公園、紅磚倉庫等,而且到港口都市應該也看看海。
「要出發了嗎?」
聞言原本看著手機研究路線的兩個人詫異的抬起頭來望向聲音來源:「臣前輩也要一起去慢跑嗎?」戴著口罩的人嗯一聲表示回應。
穿過象之鼻公園、紅磚倉庫外圍後沿著海岸線跑著,早晨微微的海風伴隨著溫暖陽光,跑在後面的宮侑思考這段時間的一切,對佐久早的所有行為都百思不解。過去他們還同寢時,他也會約佐久早一起晨跑,有時佐久早會同意但各跑各的。難道佐久早其實也有雙胞胎兄弟?
然而這些日子累積起來的所有舉措都讓宮侑非常困惑,整齊毛巾跟運動飲料幾乎成了標準配備;當他發球手感不佳時,佐久早會主動說要陪他加練;輸球時他心情低落,佐久早會講些讓他更生氣的話來讓他轉移心情,隔天就會在置物櫃看見他喜歡的布丁。更別說永遠拒絕自己所有『正常』邀約的佐久早有時會問他晚餐要吃什麼,雖然不是單獨卻也有幾次一起晚餐,然後再被嫌棄亂吃東西。
難道這樣的對待是因為佐久早認為他們還是炮友?雖然他也沒有再約過自己,還是說佐久早在等自己開口邀約?不行不行不行,看樣子真的應該好好談一談。
「侑!」佐久早轉身喊因為胡思亂想已經落後他們一段距離的宮侑,跑太慢旁邊已經開始有人說那個人好帥是不是黑狼的宮選手,而宮侑還在神遊。
回神後的宮侑趕緊跑上前,心裡仍在盤算今晚的比賽結束後要找時間跟佐久早講清楚。
今晚對碧色火箭的比賽過後明天他們將有一天的假期,聯賽採積分制,使得每一場比賽都必須謹慎面對。宮侑卻注意到佐久早正努力的在幫自己的手指纏膠帶,宮侑覺得自己真是充滿隊友愛:「我幫你纏吧,保證不會碰到你尊貴的手。」
有點意外的佐久早從善如流的把膠帶遞給宮侑並伸出手,看著宮侑靈巧的將膠帶纏上他的指尖,並如他所說完全沒有直接碰到他的皮膚,若有也是隔著膠帶。
因為身高相仿,佐久早可以直接看到宮侑向下視線微闔的睫毛,氣息很懷念,能感受到從宮侑身上傳來的熱度,保養良好的手指正拿著膠帶往他的指尖繞,這讓佐久早心底的那股燥熱直線翻騰。
「比賽結束後,方便聊一下嗎?」宮侑纏完右手換左手。
「好,去臨港公園?」剛剛有聽見宮侑在問日向要不要去,但日向的妹妹今晚會過來。
一點都不意外佐久早有聽到他跟日向的對話,佐久早一直都是會默默在旁邊觀察的類型。
「好。」
對碧色火箭的比賽以3:1取得勝利,在比賽亢奮狀態退卻後,他們一起搭車前往臨港公園,到站後走一段路,途中經過 Grandmall 公園円形廣場看見摩天輪,佐久早:「要去搭嗎?」宮侑突然想起上個賽季時某場附近也有摩天輪,當時他一直吵著佐久早要去搭。「不了,又不一樣。」宮侑只想趕快轉移話題。
一路上佐久早聽著宮侑講之前去紅磚倉庫的事,還有在德國的見聞,他知道宮侑在避免尷尬,畢竟他們很少這樣一起散步。
到達臨港公園後,11月初天氣已經轉涼,但無損港未來21這些建築燈光倒映在海面上的美麗,整理有序的海邊散步道就在港邊,可以聽見海潮聲,一旁大樓的燈光璀璨,海面上倒映隨波浮動。他們在階梯上坐下,一同靜靜看著夜景,佐久早凝視著宮侑的側臉,宮侑身上海洋木質麝香味淡淡的傳過來。
「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明白嗎?」
「侑,我喜歡你,我們正式交往吧?」
兩句話同時說出,卻是完全相反的意圖。宮侑目瞪口呆的消化佐久早的話語。
「臣臣,我想你搞錯了,不是多個交往的名義這種關係就會正常。」
「我沒有搞錯,我不否認想跟你上床,但那不是我想跟你交往的原因。」可惡他在講什麼啊?
宮侑再度確認智商高不代表情商高:「臣臣,你只是捨不得我們身體相性好,所以將這個不甘心誤以為是喜歡。」
「你只是一時鑽牛角尖誤解自己的心意,放假的時候出去散個心轉換思緒就會想開了啦!」
「好,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
宮侑大笑出聲:「那你可能要先領號碼牌喔,前面很多候補。」
後來怎麼結束這個沒有結論的對話佐久早已經不記得,只記得宮侑後來提議去買炸雞君並散步到港邊,他總是有很多的好奇、很多的想法,從來就不無聊。
今天他們的室友都不在,各自都是一個人,佐久早知道宮侑正一個人睡在相鄰的房間,不由自主的想到下午宮侑幫他纏膠帶的場景,當下發現宮侑那雙好看的手從未觸摸過自己,因為他從沒允許過,就連自己也是戴著手套。
他想知道那雙好看的手會怎樣撫慰自己,被那保養得宜的指尖觸碰會有什麼感受?他會用怎樣的力度圈住自己?會用指尖滑過繫帶嗎?會用指節摩擦柱身嗎?
腦海中浮現宮侑的泛紅的臉,沈重的喘息、壓抑的輕吟,他也想知道如果沒有隔著手套,宮侑的身體是什麼觸感。
隨著這些念頭與賽後的亢奮一湧而上,佐久早只能順著慾望往下撫慰早已挺立的慾望,最後在記憶中宮侑難以自抑的呻吟中釋放。
有如彈上天際後又落下,最後浮現的是宮侑説著拒絕的笑臉。
如果這些都只是慾望,為什麼釋放過後他依然無法停止想念?到底又該如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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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t eine Sache verloren, wenn man genau weiss, wo sie ist?
一個東西算不算遺失,如果確切知道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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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半年的賽季裡總會有一兩次天數比較長的假期,讓選手們用來調整狀態,在昨晚跟EJP RAIJIN的比賽過後BJ將有4天的假期。
一反常態的宮侑沒有打算立刻回兵庫,反而打算利用這個假期好好整理新住處以及鑽研新興趣,反正治的店也在大阪隨時可以去白吃白喝。
搬家後沒有多久就前往德國,回來後緊接著賽季開始,帶回來的咖啡豆到現在還躺在櫃子裡,就算想念咖啡香味也沒有可以機器可用,好不容易等到了假期。
當然宮侑知道有誰可以諮詢咖啡機相關的問題,也知道那個人一定會很樂意陪他去選購,只是他害怕,害怕再有過多作為隊友以外的接觸,對!他承認就是他媽的該死的怕得要命!
特別是上次談話後,他以為說得夠清楚直接,那些照顧應該也會消失,但沒有,置物櫃依然乾乾淨淨,前陣子還出現一包酒精濕紙巾放在他櫃子裡,這是要他用?自主練習後的運動飲料、乾淨整齊的毛巾通通沒有不見,上次還被問要不要幫忙伸展,嚇得宮侑滿嘴混話的跟佐久早鬥起嘴來。
更別說,有一次他在球場找不到自己的黑狼外套,回到休息室時看見佐久早戴著口罩面無表情的正在用滾筒清理他的外套,完全無視旁邊看傻眼的黑狼隊員。
他趕緊走過去拿回自己的外套:「臣臣,清潔費就用治的飯糰支付!」
「怎麼不是你自己付?」
啊?他自己支付?「他的就是我的啊,治會很樂意幫他親愛的哥哥這個小忙。」
收拾完滾筒,佐久早拿起酒精往他身上噴:「噁心。」還好不是往臉上噴,天呀,他這是什麼微小的慶幸?
他不是毫無知覺,儘管他們依然吵架、爭論、鬥嘴,佐久早依然看起來一臉嫌棄,但他是知道有些東西在改變,例如他身上的酒精味都快蓋過香水味。他想請佐久早停止這種溫柔,好不容易找回的東西他不想再遺失。
在木兔的推薦下,正好 EJP 昨晚比賽結束後留宿大阪,他約了鷲尾在車站碰面陪他去挑咖啡機。
毫不意外的鷲尾推薦的幾款中就有一款是他在佐久早家看過的,他想都沒想的直接選了另一款。結帳後先寄放店裡,鷲尾帶他去購物中心裡添購一些其他的耗材,結束後宮侑陪鷲尾走回飯店。
鷲尾本來就是穩重溫柔的人,宮侑又自來熟,兩人光是聊隊友的神奇事蹟就不缺話題。
「從那次阿木像吉祥物一樣翻跟斗出場後,我們的隊規又多了一條:出場只能用走的!」宮侑笑著說還不忘用手拍鷲尾的肩:「重點是阿木還一臉疑惑的說:有誰不是用走的嗎?我都不知道怎麼吐槽他了。」「還有倫太郎,我超想趁他沖澡時偷走他的手機。」
「剛開始同隊時就看到他一直在拍,裡面應該不少八卦。」鷲尾正經的說:「最近他跟古森居然玩起了自拍,說什麼網美系列,我是看不出來有哪裡美。」
宮侑想像那個畫面笑得樂不可支,還有每次佐久早的球被古森接起,那個表情對照就很有意思。古森漏接時看到他的眉毛就氣不起來⋯⋯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到飯店門口。
鷲尾比著進去嗎的手勢邀請宮侑:「他們倆都在,要上去聊聊天嗎?」鷲尾知道宮侑跟古森還有角名都很熟,提議上樓聚一下,正好讓他們看看最近的八卦主角。
「好啊!」愛熱鬧的宮侑欣然同意,卻在抬腳往前走時被一把往後拉,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直直撞向身後的人,然後肩膀就被按住:「搞什麼?」抬頭看見一臉陰騭的佐久早聖臣。
鷲尾意外的看見八卦中的另一位主角,突然很希望角名能把這幕拍下:「那下次再約吧!」伸手摸摸宮侑的頭,然後收穫佐久早更黑的臉。
「今天謝謝,下次請你吃飯!」宮侑覺得肩膀被用力捏了一下。
「很痛,我不是排球。」待鷲尾走後,宮侑拉開距離後轉身抗議。
「你要跟他去?」就連隔著口罩都感受到佐久早的怒氣,拉著宮侑手臂的手並沒有鬆開。
宮侑看著難掩怒意的佐久早,已經不想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嘆口氣:「老天,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既然你在這那就幫忙拿東西吧!」宮侑帶著佐久早回到店家領取購買的咖啡機,然後讓佐久早幫忙搬東西回家。
站在地鐵車廂裡,宮侑透過窗戶的反射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佐久早,想起之前他跟日向說自己因為遠征時不用跟佐久早同寢感到開心時,日向卻告訴他是佐久早怕影響他的表現主動找日向換房的。
他承認還是喜歡,走出來、放下,但好感還是在的,他不想再愛得卑微,所以他的驕傲讓自己可以去割捨,只為了將來有健康正常的感情,但他沒想過繞了一大圈之後那個人會是佐久早。
佐久早對待自己的改變一直都很明顯,在發現自己對他靠得太近會不適應後,他一直對自己保持一定的舒適距離。雖然他說的喜歡被自己歸納為捨不得相性好的對象,他卻不再反駁,而是默默的用行動說明他的喜歡也包括那個劣根性的自己。
宮侑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被鼬鼠放養的囂張狐狸。
一路上,佐久早想著到底要怎樣讓這隻狡猾的狐狸名正言順變成自己的?就這麼放著他到處亂跑越想越心煩。看到他跟鷲尾在咖啡耗材專門店有說有笑的選購東西,肢體接觸也多,怎麼跟自己就像陌生人。
佐久早跟著宮侑的腳步踏進宮侑的新家,比之前的住處寬敞明亮一些,格局上跟之前沒有太多不同,但多了一些之前沒有過的家飾品,又是那種長大的感覺。
「剛好臣臣也懂,來幫我裝咖啡機吧!等等請你喝咖啡。」
兩人合作裝設好了咖啡機,宮侑在佐久早的教學下順利的讓咖啡機運轉後,要佐久早到沙發上等,宮侑從櫃子裡拿出咖啡豆,為自己煮了一杯拿鐵、為佐久早煮了美式。
看著煮咖啡的宮侑,他帶回來的咖啡豆真的很香,這樣的相處畫面難道開始就也是結束?如同他在之前的關係裡無法接受想像宮侑跟其他人上床,現在的他則無法想像宮侑跟其他人生活。
「臣臣的美式。」宮侑遞給佐久早美式咖啡,自己則端著拿鐵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下:「喝喝看,這是我在法蘭克福時喜歡上的味道,那時我都會買一杯坐在緬因河邊想…」
話還沒說完,佐久早就吻了上來,宮侑手上還端著熱騰騰的咖啡,只能瞪大眼睛看著親上來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的佐久早。
這算是吻嗎?充其量根本是嘴巴碰嘴巴,就像漫畫裡跌倒碰在一起那樣,充滿了處男風格,宮侑覺得自己被處男強吻了,這怎麼可以!
很快佐久早就退開,他也不知道怎麼做就是依照本能一股腦的親上去然後退開,看見宮侑訝異的臉。
「臣臣是初吻?」宮侑放下手中的咖啡,一臉挑釁的問佐久早,沈默的回答間接證實了他的答案:「我來教臣臣吧!」宮侑吻上佐久早的唇,一隻手輕輕扶在佐久早的腦後,輕吻過唇角、唇峰然後輕咬佐久早的下唇:「嘴巴張開。」得到許可後唇舌開始侵略,宮侑壞心的想事前沒有刷牙這對潔癖來說應該是很大的衝擊。
侑的吻很舒服,佐久早沒有想過交換唾液這種不乾淨的行為會是舒服的事,親吻間佐久早雙手不自覺的環上宮侑的腰,但宮侑依然只有一隻手扶在他後腦用手指輕撫耳朵與微捲的髮絲,保持低限度的接觸,卻又帶著挑逗,宮侑的觸摸比他想的更好被碰到的地方微微發熱,這讓佐久早有點不滿,他都忘乎所以了宮侑還游刃有餘。
吻畢,佐久早呼吸稍喘:「你吻過幾個人?」
「總之比你多。」宮侑笑笑的看著佐久早。
「幾個?」佐久早突然非常非常在意,球隊助理、前女友、一定還有其他人!
「不重要啊,我也沒問你約過幾個人。」宮侑靠回沙發椅背笑看著說不出話來的佐久早心想,你也有這天。
如果這個潔癖都能跟剛喝完咖啡沒有刷牙的自己接吻,也許他的喜歡是真的。
「侑,認真的,我喜歡你,跟我交往吧?」佐久早瞪著那張笑得很欠揍的臉:「還是你誰都可以親?」
「那臣臣可以答應我幾件事嗎?如果同意我們就交往。」
「嗯。」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第一,我想碰你的時候隨時可以碰,不準說我還沒消毒。」
「可以。」反正他現在每天都在幫宮侑消毒。
「第二、如果想找別人要先跟我分手。」
「好。」這真的很難發生,他現在連想像其他人都做不到,覺得髒。
「賽季後才能上床。」
「⋯⋯好。」看著宮侑那還是你只是想上床的臉,佐久早忍下反駁的話。
「偶而也要換我在上面!」不答應就拉倒!
他怎麼就忘了宮侑的本質就是一隻得寸進尺、無法無天、狡猾透頂的狐狸,但他就是喜歡上了、就是踏入狐狸的圈套了能怎麼辦呢?
佐久早咬牙切齒:「⋯⋯好。」
心滿意足的宮侑先生:「臣,請多多指教!」
既然你願意為了我低下你驕傲的頭顱、給我侵犯你領地的資格、挑戰你底線的權力,那麼我就為了這份難得的喜歡再冒險一次吧!宮侑微笑著再一次吻上他新任的男朋友。
不必再怕遺失,因為他已經收獲了持有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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