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侑佐久【幸せ—恋路】安價好讀版 01-05
說明:
故事背景就 幸せ 的平行時空:
彼此都沒有那個時空的記憶,但平行時空互相影響,侑有身體防衛機制會與臣保持距離,而臣則會下意識想多了解侑。
----------------------------------------------------------------------------------------------------------------------------
01
「那是井闥山的飯綱掌吧?去年在JOC拿到最佳舉球員獎。」眼前的元也說出似曾相識的話。
「是啊,嗯嗯⋯⋯」這不是現在的重點,他現在非常想要看見一個人。
「你反應也太平淡了吧!」
「聖臣,你在看什麼?」古森看著一直盯著轉角的表弟,總覺得他今天從賽後就一直心不在焉。
佐久早非常想要叫古森安靜,深怕自己忽略了身後的腳步聲。突然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佐久早匆忙的轉身,追過去:「侑!」
面前經過的卻是一群不認識的排球隊員,企圖在其中找到想見的面容,卻只是徒勞。
宮侑沒有來。
佐久早拔腿往可能停放巴士的出口跑去,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在中學結束前跟宮侑說上話。
在接近門口時只看見野狐中學校車駛離,他怎麼就不主動去找宮侑說話而是自以為的等著他來?
野狐中學校車上,宮治一臉無奈的看著宮侑,一開始還想說這傢伙怎麼這麼本分,比賽結束就乖乖的回到休息區,結果下一秒就開始掉眼淚。
宮治不耐煩的遞出手帕:「我知道中學最後比賽輸了很難過,但也沒必要哭成這樣吧?」
「我沒有哭!」宮侑接過手帕胡亂的將臉抹乾淨:「是眼淚不受控制一直掉。」
其實宮侑是知道掉眼淚的原因,但不明白為什麼。最後一場比賽結束時走下球場,意外的與怒所中學的主攻手擦身而過,那瞬間眼淚就像有自主意識般的湧出,無法抑制。
隨著距離拉遠,他終於取回主導權停下哭泣。但這實在太詭異也太難以置信,原以為只是恰巧,但在他想跑去看其他比賽時,靠近某個轉角時眼淚又開始蓄積,然後又看見那個背影,宮侑立刻轉身跑回休息區。
不會吧,這奇怪的反應居然是因為靠近怒所的佐久早?
「要開車了嗎?我想趕快回兵庫!!」
還好那傢伙在東京,拜託別再來了。宮侑入睡前默默慶幸關東與關西離很遠的。
02
那壓在佐久早心頭難以紓解未能說上話的遺憾,在接踵而至的升學考試中淡化了幾分,卻一直沒有散去,每次踏上球場、每次看見被高高托出的球,他就一直想起在球場旁擦身而過時驚鴻一瞥的眼睛。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會記得如此清楚,自己一直對他人的感受度很低,想了解的慾望也不高,為什麼就一直想跟他說話?
還記得得知野狐中學有一對厲害的雙胞胎時,對宮侑的直覺反應是「侑」而不是「宮」,但對宮治的反應就很正常。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遇見,甚至不知道他會不會繼續打排球?
很快的,佐久早的疑問在開學幾個月井闥山拿下IH全國大賽門票後,得到解答——稻荷崎,宮侑在稻荷崎而且也打進全國大賽。
所謂的狹路相逢、怕什麼來什麼,大概就是指現在的狀況,全國大賽的四強賽稻荷崎就與井闥山對上,井闥山本就是關東的王者,稻荷崎則是近年在尾白阿蘭加入後才崛起的挑戰者。
兩隊在場邊熱身,宮侑看到佐久早就躲到最遠處熱身,但他總是感覺有視線斷斷續續的看過來,死撐著不敢抬頭。
教練說開始墊球熱身時,眼睛的酸脹感再度傳來。
「聖臣,你太過去了!」古森喊著一直往稻荷崎那邊靠的表弟。
「佐久早,你想跳槽嗎?」飯綱掌看著佐久早走向正在墊球的宮侑:「原來是要搭訕嗎?」
「佐久早居然對人類有興趣耶!而且還是高一生。」
「不是應該對尾白有興趣嗎?」
不行了!宮侑在淚水掉落前抓住治:「治,幫幫我!」
「你在發什麼神經?」
發現治一點用也沒有的宮侑,迅速逃到北學長身後,壓低自己的身高縮在北前輩身後。
北信介看一眼快哭出來的侑,轉頭對佐久早嚴肅的說:「比賽快開始了,還是先請你回去集合。」
佐久早這才如夢初醒,跟著身後隨著他過來的古森回到自己球隊上,一路上一直被古森問怎麼認識宮侑的?
但是為什麼宮侑為什麼又是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難分軒輊的比賽中,最後還是由團隊搭配組合更臻完善的井闥山拿下勝局。但不得不承認稻荷崎在尾白阿蘭加入後的新血都讓人期待之後稻荷崎的成長。
雙方列隊握手,宮侑無比慶幸跟佐久早不同站位也不同號碼,不用隔網相對,握完手後宮侑抓起外套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球場。
將水潑上臉,洗去劇烈運動後的汗水,宮侑說不上來對佐久早的感覺,並不是討厭,甚至會想要多跟他互動,但他無法控制每次靠太近就揪緊的心痛以及泛酸的眼眶。
開什麼玩笑,他是宮侑,將來要當第一舉球員的人,總不能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吧?只好能閃就閃、能逃就逃,為避免在場邊交流他只好躲到廁所來。
收拾好心情,想著場邊交談應該已經結束,頂著微濕的頭髮走出廁所。
「侑。」倚著走道牆的佐久早出聲喚住宮侑,並往宮侑走近。
走道寬度就那麼大,退個幾步宮侑的背已經抵上牆壁,佐久早在離他兩步距離停下,已經戴上口罩的他盯著終於無法再跑的宮侑:「為什麼要躲我?」
兩步的距離實在太近,沒多久,宮侑蜜糖色的瞳眸已經蓄滿淚水,淚眼汪汪的看著佐久早,隨後淚水開始一滴一滴的滑下臉頰。
怎麼又哭了?一個大男生是有什麼毛病?
「阿侑!」來找宮侑的宮治一到就看見被佐久早逼視的宮侑在哭。
宮侑彷彿看到救星般:「阿治,救命嗚嗚嗚嗚⋯⋯」跑到宮治身後。
「佐久早,你做了什麼?」宮侑雖然愛笑愛鬧愛哭,但絕對不會隨便哭,加上之前很明顯的宮侑一直在躲佐久早。
「什麼都沒做。」好不容易逮到人,卻又被介入:「就只是問他為什麼躲我。」
「我⋯⋯我也不知道,靠太近會哭。」宮侑已經放棄掙扎:「不是我想哭的,就沒辦法,這樣還能不躲嗎?」仗著躲在宮治身後已經拉開距離:「佐久早,你幹嘛一直找我?」宮侑氣得跳腳。
有點意外宮侑居然靠近自己會哭,但還是想:「只是想跟你說話。」
什麼?想跟他說話?他們除了排球沒交集吧?
「那你們交換手機號碼,」跟著過來的北信介聽了大概建議:「電話跟訊息就沒有距離問題。」
「北前輩!!」宮侑看著佐久早已經拿出手機做最後無用的抗議,他沒有想跟佐久早交換聯絡方式啊⋯⋯
「反正你們總是會遇上的。」
03
宮侑剛從監督手上接過國青合宿的通知,這次入選的有阿蘭和他。才離開社團部室,手機的訓訊息提示音就響起。
『今天收到國青合宿通知,你呢?』 果然,是佐久早的訊息。
從6月IH不得不交換手機號碼後迄今已經六個月,他跟佐久早也訊息往來了六個月。說真的,當時宮侑保持著敷衍了事的心態給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完全不認為佐久早會傳訊息過來。
沒想到當晚他就傳了,雖然那個訊息他看了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評論。
『佐久早聖臣,我的名字。』
『我知道。』
然後開始講一些自己的事情跟問他的事情,佐久早稱之為了解對方,但了解對方要幹嘛?漸漸的也開始輕鬆交談,傳一些有趣的連結(宮侑覺得的),以及比賽情況,居然就這樣過了半年,這算是另類的筆友嗎?
『剛剛收到通知,元也有嗎?』無比慶幸當時也跟古森交換號碼,他跟古森可熟多了!
『有。』
『那就到時見啦!』
當他們在味之素訓練中心分站兩端列隊時,宮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萬一分組練習他們同組怎麼辦?總不能邊哭邊打吧?
慶幸的是在上午第一輪訓練下來,邊流淚邊打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難道是因為注意力的關係嗎?不要注意或太意識到佐久早這個人就不會?宮侑邊思考邊收拾場地。
「侑,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古森熱絡的邀約一年只能見上幾次面的宮侑。
「好啊!食堂阿姨都會多給我一些菜,而且居然有油豆腐味增湯!」宮侑開心的回覆並把球一顆一顆的丟回球車。
「那聖臣一起去?」古森詢問不知何時走到旁邊的佐久早。
宮侑抬頭,意識到來人,將最後一顆球放回球車後,迅速推著球車往後跑:「阿蘭~~~一起去吃飯!」抱歉了元也,基於生物本能他還是先逃再說,他覺得自己的水龍頭又要打開了。
「啊!逃跑了⋯⋯」古森深刻感受佐久早的心情,如果是自己被這樣躲避的話那滋味實在是,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佐久早的表情。
「佐久早、古森,不去吃飯嗎?」牛島經過門口看見兩個愣在球場上的人。
佐久早收回望向宮侑逃跑方向的視線:「若利一起去吧!」
剛剛打球時並沒有怎樣,他還以為宮侑的怪癖已經好了,算了,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吧!
午餐後,國青的教練們公布宿舍室友安排名單,不甚在意的宮侑隨意的看一下名單後便打算去球場自主練習,卻意外的聽見其他人議論的聲音。
「好險沒有跟佐久早一間,每晚進房都要消毒誰受得了?」
「而且一直戴著口罩,那跟他同一間也要戴口罩嗎?」
咚!
宮侑一拳打在身旁的門板上,嚇得議論的人轉過頭來:「他重視自己的身體管理,這有什麼問題?還是你們打得比他好?」說完逕自穿過他們走向球場。
錯愕的不只有碎嘴的那些人,還包含想來找宮侑的佐久早。
佐久早很難形容當下的感受,因為從來沒有家人與社員以外的人用這樣的方式來理解他的潔癖,更不用說還幫他講話,而宮侑跟他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明天早上一起晨跑?6點大門集合?』
『好啊,但你要跑離我遠一點,最好是2公尺比較安全,我可不想邊跑邊哭。』
佐久早第一次覺得宮侑的這個毛病真是見鬼的該死!
隔天一早,佐久早帶著輕鬆的心情來到訓練中心的大門,卻在大門看見意料之外的人。
「早安,佐久早。」
「早,若利。」佐久早一如既往的與牛島打招呼,然後在牛島的另一邊看見等在那裡的宮侑,起碼離自己三公尺遠。
「侑說你們要晨跑,就約我一起來。」牛島解釋自己出現的原因。
「若利能一起來很好。」佐久早說完就看見三公尺外的宮侑對他挑眉微笑,那表情像是在說『我做得很好吧!快稱讚我』,但他完全不想稱讚那隻得意的狐狸。
宮侑正得意於自己貼心的舉動,卻意外的被佐久早白了一眼,幫他約他喜歡的人不好嗎?這人真奇怪。
「好冷,我們快點出發。我不認識路,你們跑前面帶路。」宮侑原地跳熱熱身,他可不想呆站在這當冰棍。
出發後,宮侑保持著距離跑在他們身後,看著兩大主攻手並肩的背影覺得似曾相識,好像曾經在哪也見過這一幕,莫名的鼻酸。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也一起晨跑,最後那天宮侑說自己記得路,換他跑前面。
12月的東京還是寒冷,太陽升起得沒那麼快,跑在人行道上的宮侑,對於不用承受莫名鼻酸的晨跑感到相當滿意。
太陽緩緩升起,天邊的雲朵染上金黃色,晨光緩緩綻放。
「看,日出!」
跑在前方的宮侑回過頭來,笑容燦爛的指向升起的朝陽,那個襯著晨光的笑容就這麼直直的映入佐久早眼底。
為期五天四夜的合宿終於結束,收拾完行李後紛紛離開準備去搭車,宮侑掛在阿蘭身上吵吵嚷嚷的說好累、想吃布丁、想吃飯糰。
走出大門後,卻被人拉到旁邊,佐久早離他比兩步的距離小一些,宮侑的眼淚又簌簌的流。
佐久早歎了一口氣:「別哭了。」
「那你就不要靠近我啊!」還不是都這個人害的,誰想要沒事哭鼻子。
佐久早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他:「下次我約你,你不要再約別人了。」
04
國青合宿結束不久就是春高,宮侑真的覺得跟過敏原佐久早碰面的機率實在太高,完全顛覆他不同校、一個關東一個關西很難碰面的想法。
不過現在,他看著中間隔著三個位置的佐久早幾乎打死結的眉頭、厭世的眼神,以及連口罩都掩蓋不住的嫌棄表情時,宮侑整個心花怒放,超想跟上週的自己說Good Job!
出發前往春高的前一週,他收到佐久早訊息問春高後有沒有時間,他表示會有一天自由活動。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你是在約我嗎?什麼地方都可以嗎?』
『嗯。』
然後,他傳了個手捏陶體驗的連結給佐久早,並說想去!!再附上閃亮眼貼圖。想讓潔癖的佐久早知難而退,怎麼可能忍受那種濕濕黏黏滑滑的觸感,還有隨時可能會卡進指甲縫的陶土。但宮侑怎樣都想不到,佐久早居然答應了,還認真的預約時段。
只是現在一副隨時要崩潰的樣子,還問手作坊主人能不能戴手套,得到否定答案時幾乎要靈魂出竅的佐久早真的很有趣。
似乎注意到宮侑在看好戲的佐久早狠狠地刨了他一眼,出這什麼餿主意!但還是認命的用手捏起陶來,他發誓等等一定要洗五次手!他要是下次再約宮侑他就是白癡!!!
為了儘快結束,佐久早隨隨便便的做了個豆盤,等不及成品就逃去洗手。在第三輪完整洗手程序結束準備開啟第四輪時,他的衣服被拉了拉。
「抱歉,他洗太久了。」宮侑拉著佐久早往外走,並跟排在後方等待洗手的人道歉。
還沒完成洗五次手就被拉出去的佐久早已經到了臨界點,宮侑覺得自己都可以看到他額角浮現的青筋。
眼眶銜著淚水,宮侑拿出事前準備的消毒紙巾拉起佐久早的手:「擦乾淨就好。」邊哭邊仔仔細細的擦拭佐久早已經很乾淨的手。
突然一滴眼淚滴落在佐久早正在被擦拭的手上,彷彿打在佐久早的心上。
「啊,抱歉抱歉。」宮侑趕緊把滴落在佐久早手上的淚水擦掉,然後換擦另一手。
佐久早低頭看著宮侑沾染淚水的眼睫毛,空著的手拿出手帕擦宮侑的眼淚,只是越擦越多,到後來根本淚如泉湧。
「佐久早,噎⋯你⋯不要⋯噎⋯碰我⋯」宮侑已經哭到開始抽噎,連話都說不完整。
然後快速放開佐久早的手,往旁邊拉開兩公尺的距離,才慢慢停下哭勢。太可怕了,被碰到居然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接近過敏原真不是蓋的。
佐久早保持著三步以上的距離送宮侑回到搭高速巴士的地方。
「你做的東西呢?」宮侑在入口前問。
「這裏。」佐久早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紙袋。
宮侑拿過佐久早的,並把自己的塞給他:「我們交換做紀念。」揮手道別後跑進車站。
佐久早打開手上的小紙袋拿出裡面的物品,一個小狐狸的筷架。
*
排球的擊地聲、腳步聲、喊叫聲以及沙隆巴斯的味道,佐久早馬上明白這是體育館,只是當視線與意識回籠,看見的卻是自己中學時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在作夢,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但他好像透過誰的眼睛在看著。
接著他看見中學二年級的自己因牛島準備手帕,並將使用過的那面反摺而露出驚喜的目光。
『原來佐久早喜歡牛島前輩啊。』
一個聲音直接的傳進佐久早的腦中,幾乎是第一時間佐久早就認出那是宮侑的聲音,明明他們面對面說話的次數少得可以。而在宮侑被阿蘭和宮治拖走的過程中,他知道宮侑有多想告訴佐久早自己的存在。
接著畫面轉到中學三年級,佐久早目堵了那個錯過的回頭,只剩下宮侑心中深深的歎息:『佐久早應該永遠都不會喜歡我這種人。』佐久早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不喜歡你!
他感受到宮侑在高一得知佐久早是知道他的存在時的開心、看見排球月刊報導時想為佐久早舉球的期待、還有想要佐久早聯絡方式的小小願望、國青合宿的同寢都讓宮侑開心得不行。
然而這些快樂都在看見佐久早的笑容時全部擱淺,幾乎在同一時間宮侑明白自己的心情也為自己宣判:『沒關係的,至少還能一起打球。』
有好幾個瞬間,他在感受到酸澀時都以為宮侑會哭出來,但沒有。他想著果然不一樣,如果是他的侑早就哭得稀哩嘩啦。
他為高二的宮侑感到開心,為高三的宮侑感到心疼,從此宮侑的笑不再那麼恣意張揚,他把所有的眼淚壓進心裡,卻還是執著的看著佐久早的背影:『只要小臣開心就好』。
看似無心的挑釁、捉弄,其實都是在幫助佐久早融入黑狼,每一個理所當然的征時室友關係、搭球隊巴士時坐一起、聚餐時坐一起、有事傳達也是兩人一組;卻在一次國家隊集訓全部變成想拋棄的事物。
他聽見佐久早說『這樣他就會看著我。』,宮侑的心在那瞬間絞緊得連一點空隙,他甚至聽不見見宮侑的心聲,這才明白有些痛連掉淚都是多餘。
最後宮侑跑出選手村,又搭車又跑的來到最初相遇的體育館,在緊閉的大門前終於讓眼淚落下,蹲在地上任憑淚水滴落在地上,輕輕的說著:『小臣,再見。』
一直看著的他也跟著紅了眼眶。
儘管他知道這只是夢,這個宮侑跟佐久早都不是自己認知裡的,發生過的事也不一樣,但他還是想問問佐久早為什麼不回過頭看看身旁的宮侑?如果是他絕對不會這樣對侑的。
是不是因為這個宮侑累積了太多的眼淚,才讓他的侑那麼愛哭?
滴滴滴——滴滴滴——
鬧鐘在固定的時間響起,佐久早緩緩自夢中脫離,抹去溢出眼角的淚水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夢裡宮侑的情感還未能散去。
現在好想聽見宮侑的聲音,確認這個宮侑還在這裡,夢裡的宮侑看向佐久早的眼神著實讓他難受。
『醒著嗎?可以說話嗎?』
『好。』
快速撥通從未撥打過的電話,另一端聽起來已經在活動,聲音非常有活力又歡脫:「怎麼啦?居然打電話來?我真的不是故意嘲笑你捏陶的表情的,就真的很好笑。」
「⋯⋯我在想,如果我們多見面,是不是就能治好你看到我就哭的症狀?」佐久早一點也不想再看到宮侑的眼淚。
「啊!?才不要!」宮侑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別說地理位置差異,光是上次哭到抽噎就夠他受的,上車後還被大家嘲笑。
「佐久早,你是還沒睡醒嗎?你知道東京跟兵庫離多遠嗎?然後下次全國大賽要五個月後你知道嗎?說什麼傻話,而且見面要幹嘛?打球?還是你要再去捏陶土?」宮侑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串,認真覺得一大早打電話來的人可能神志不清。
佐久早卻因這個拒絕而笑出聲,這反應果然是他的侑,而不是夢裡面的那個宮侑。
等等,他的?
訊息聊天時不會冷場,儘管自己一點也不好聊;以為自己喜歡牛島,還以為貼心的幫忙約,雖然根本不是這回事;晨光下的笑容很好看;明明跟他沒關係,卻為自己說話。
他的身體似乎比他更早察覺,還答應放在其他人身上絕對不會同意的提案;幫自己擦手時沒有排斥他的碰觸
「那IH你也會打進全國大賽吧?」想通後意外的輕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一定的啊!」
「那IH時每天都要碰面。」他都能想像另一端狐狸炸毛的樣子。
「佐久早,我沒有答應你那奇怪的提議,聽人講話啊!」
他的侑嗎?感覺真的不壞
05
升上高二,排球部迎來改變,作為關東強校,完全不用擔心進來的新血拖垮戰力,但排球作為團體運動還是需要培養默契與磨合,這也給了佐久早思考的時間。
冷靜下來後 ,佐久早才開始認真的回想夢境與現實間的差異與關聯。他並不希望在開始後才認為這些都只是錯覺,或者是受影響下的結果,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公平。
他承認,在一開始得知宮侑存在時,出現的特殊情緒確實有可能是受影響的,讓他去注意到宮侑這個人。
但之後呢?思考著從中學三年級後的所有相處,傳訊息聯絡也好、合宿時的談話也好、約宮侑出門也好通通都是發自他自己的本意,後續發生的一切也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真的會影響,那麼這個影響應該會是全面性的,確實他也一樣尊敬飯綱與牛島,但並沒有演變為夢裡的情感。
看起來更像是提供一個契機,而那個契機是他能夠同時去看見宮侑這個人,如他對夢裡的佐久早的質問,現在的他已經知道看見之後的結果是什麼。也許早在國青合宿時宮侑擊在門板上的那一拳,就註定他的無法掙扎。
『在做什麼?』雖然知道宮侑應該是在練習。
『面壁思過。』『北前輩實在太嚴格了,聽說女排加入很漂亮的一年級,我只不過是跟角名去第二體育館偷看一下,就被罰!』
當然,如果這個宮侑一直這麼沒心沒肺下去,他也是前途漫漫。
*
六月的東京還是熱!稻荷崎高校一行人提前一天抵達東京,投宿過去一直使用的旅館,並到體育館調整狀態,舟車勞頓後還是要趕緊調整回最佳狀態。
前一天,佐久早就問他何時到,宮侑沒想到佐久早說的每天碰面是認真的,而且包含抵達當晚,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的亂扯,一樣被佐久早的不聽人話打敗,直接說晚上八點見,他會過來。
吃過晚餐、完成初戰分析後,基本上就是大家的自由時間,他習慣去跑一下再回來洗澡睡覺,特別是一整天都在移動並沒有好好活動時更需要跑一跑。
走出旅館就看到佐久早倚在牆邊,穿著井闥山的漸層香蕉運動服,宮侑走過去,在距離三、四步的地方停下:「我想去跑一下,你要帶路嗎?」
「好。」反正這邊也不適合說話。
「佐久早,你連跑步都要戴著口罩嗎?這樣不會缺氧嗎?」宮侑看他全身包緊緊外加口罩,現在是夏天他怎麼受得了?
「囉嗦!」怎麼不說自己邊跑邊講話會缺氧?
並沒有跑太遠,佐久早在一個社區公園停下,打算在這執行脫敏治療。指示宮侑在離自己兩到三公尺的地方站定,宮侑雖然小聲的抱怨但還是照做。
「這個距離是絕對沒問題的?」佐久早著路燈下的宮侑,他金色的頭髮在燈光下微微閃亮。
總算意會過來佐久早想做什麼的宮侑,覺得佐久早真是個大好人!說每天碰面原來是認真想擺脫過敏原的身分,不對,是幫助他消除掉眼淚的毛病。
「嗯,沒問題。」
佐久早往前走了兩步:「這樣呢?」
「嗯,眼睛有點酸,不能更近了。」
佐久早又往前半步,兩人距離只剩下一公尺半左右,宮侑的眼淚開始湧出:「不行啦!不是說了剛剛那樣是極限嗎?」
佐久早再往前半步:「測試看看,每個不同距離你會哭多慘。」
「喂!你這是拿我尋開心!」宮侑淚眼汪汪的抗議一點氣勢也沒有。
如果摸他呢?記得上次哭到抽噎,佐久早伸出手捏住宮侑的臉頰,觸感不錯,只是濕濕的有點噁心。
宮侑拍開佐久早的手:「就說⋯噎⋯要你⋯不要碰我!」
佐久早收回手,身體往前微傾注視宮侑積滿淚水的眼睛:「那我們這幾天就從一公尺半開始,到你這個距離不會哭為止。」
「啊?」不是該維持絕對不會哭的2公尺嗎?而且這樣是明天晚上也要?
看著淚眼婆娑又一臉錯愕的宮侑,佐久早在體悟到宮侑的沒心沒肺後,終於獲得一點心靈上的平衡,這個認知使他輕笑出聲。
*
IH正式開幕,所有來自各地方晉級的學校到齊,雖然參加全國大賽已經不少次,這樣的氣氛與場景都是百試不膩的,舉著地方代表的旗幟那昂揚的驕傲感倍增。
全員精神抖擻的進場後,稻荷崎休息區現在卻瀰漫著一股低氣壓,只見當家舉球員正立正站好在隊長面前,低垂著頭吭都不吭一聲的乖乖聽訓。
「侑,對方正在練習熱身,你這個時候強力跳發對嗎?這種近似挑釁的行為不是強者應該有的行為。」北信介披著外套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宮侑。
「北前輩,我只是想拉抬一下氣勢。」宮侑乾巴巴的幫自己辯解。
「是嗎?」但對方是誰,是從高一就認識他的北信介,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宮侑想要趁機下馬威的心思,完全被逮個正著。
「對不起,以後不敢了。」
北信介歎口氣,拍拍眼前低著的金色腦袋:「那把這場贏下來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宮侑露出仿佛看見布丁的閃亮亮大眼笑著,繞到北信介旁邊像隻大狐狸般的搖尾巴討好。
這一幕落入第一天沒有比賽而過來看看的佐久早眼中,仿佛看到夢裡宮侑第一次看見自己時的亮晶晶眼神,在這裡卻給了別的人。
對比看到自己不是保持距離就是逃跑,這種主動的親暱著實讓人難受。
稻荷崎的狀態非常的好,直落二的贏下IH第一場賽事,場邊浩大的稻荷崎加油團發出響亮歡呼聲。不愧是宮侑的學校,連應援都很浮誇。
這時佐久早才注意到加油席上不少舉著宮侑應援牌的女生,再看掛在隊友身上討稱讚的宮侑,夢裡的宮侑若沒有喜歡上佐久早是可以過得很好的吧?
佐久早?在宮治的示意下,宮侑才注意到場邊的佐久早,是來看自己比賽嗎?在監督集合大家交代完事情後,再轉頭宮侑已經沒有在場邊看到佐久早的身影。
宮侑趁發便當前的空檔往外跑,想著應該要提醒一下佐久早,在白天比賽期間要暫停那一公尺半的鬼練習,怎樣都不能影響比賽表現的。
在哪裡?宮侑東張西望,印象中有看到黃黃的井闥山的人往這邊過來,他們的運動服那麼顯眼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
啊!有了!看見古森圓圓的眉毛,宮侑小跑過去:「元也!」
古森聞聲抬頭就看見跑過來的宮侑:「阿侑,恭喜贏下比賽。」
「一定要的啊,我很想跟你們打一場!」跟強者對決就是開心。
「但我們賽程在不同組,要對上得決賽了。」古森思考兩個學校的賽程分配。
「那有什麼問題,給我等著!」宮侑突然想起特意過來的事:「對了,要請你幫我轉告佐久早,比賽間要保持安全距離,我怕影響表現。」舉球員精準可是很重要的。
「他跟牛島前輩在那邊,你要自己跟他說嗎?」古森指著斜後方建議。
宮侑順著古森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牛島跟佐久早並肩講著什麼,佐久早口罩外的眼睛帶著微微的彎度,周身的氣息也變得溫和。
『原來佐久早喜歡牛島前輩啊。』看著他們的背影,一個想法突兀的浮現,明明距離佐久早很遠很遠,眼眶卻無法克制的泛紅:「你幫我說就好,靠太近不好,我先回去吃飯。」
「阿侑?」
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滑下前,宮侑趕緊轉身往自己的休息區方向跑。他沒打算要哭的,但心底浮現的哀傷卻讓他難以忽視,好像他曾經在哪也這麼難受過,但他沒有想哭啊!
回到休息區立刻遇上正準備出來找人的宮治,每次宮侑亂跑,他就得負起逮人的工作,有時候真的很想拿條繩子綑了乾脆。
但怎麼又哭了:「你遇到佐久早?」
「沒有。」宮侑用手抹掉臉上眼淚。
「那是,便秘?」
「豬治,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宮侑哇哇大叫。
「我全家包含你。」
*
第一天只有一場比賽,做完戰術討論後的自由時間,大家依然精神奕奕的打打鬧鬧,吃零食、玩遊戲機。
宮侑從井闥山休息區回來後就打定主意不去赴8點的約,現正跟治、角名、赤木壓在阿蘭身上玩人肉疊疊樂,掙脫後的阿蘭再追著他們跑。
「侑,外找,佐久早。」北拉開房門無視裡面的一片混亂,說話自帶氣場。
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在宮侑都沒有回訊息的情況下,佐久早直接到旅館堵人。北前輩都開口了,宮侑也只能摸摸鼻子的離開房間。
碰面後兩個人也不說話,一前一後距離兩公尺的往昨天的小公園走著,如果氣氛不是那麼詭異,夏夜散步還是很愜意的。
抵達公園後,佐久早轉過身,看著一樣站在路燈下的宮侑:「我對若利是崇拜跟尊敬,對飯綱前輩也是。」
中午時,他聽見古森的喊聲回頭只看見宮侑的背影,對他主動來找自己感到開心,但之後再傳訊給他卻都沒有回應,晚上8點到了也沒在公園看見他。這才回想起他過來找自己時的場景。
「沒事的,我只是怕自己打擾你跟牛島前輩而已。」宮侑不自在的搔搔臉頰:「後來跟隊友玩就沒留意訊息。」
眼前的宮侑雖然笑著,佐久早卻寧願他哭出來。
佐久早往前走了兩步,在ㄧ公尺半的距離停下,看宮侑的眼眶漸漸泛紅:「崇拜跟會被一個人莫名的牽動情緒、對他的眼淚不捨,是不一樣的。」還有突然的疏離都讓人難受。
語畢,佐久早又往前一步,宮侑哭得抽抽嗒嗒伸出手阻擋:「佐久早,停!不可以再過來了。」
佐久早看著舉在前方示意自己停下的手,舉球員的手保養乾淨良好並泛著健康的紅,他伸出手貼上宮侑的手,再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的撐開宮侑的指縫,扣住。
「佐⋯噎⋯久早⋯⋯放開⋯⋯噎⋯」宮侑一邊流淚一邊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潔癖居然會吃自己豆腐,而且他還沒消毒。
「叫我的名字我就放開。」佐久早用指腹輕輕摩挲宮侑的手背肌膚。
「蛤?⋯噎⋯你今天⋯吃⋯錯藥嗎?⋯⋯放開⋯噎。」宮侑用力想將手抽回,但被扣住根本徒勞無功。
果然他直率哭的樣子比要笑不笑的樣子好多了:「叫我名字。」
「⋯聖臣⋯⋯」
「好像元也,換一個。」
「小臣⋯噎⋯可以了吧?」
佐久早終於滿意的放開宮侑的手,獲得自由的宮侑驚恐的往後退兩步。看著佐久早嘴角掛著的笑容深深覺得這人真的有病。
「以後都要這樣叫,否則會讓你哭更慘的。」
不管未來是在什麼地點用什麼方式哭。
*
事實證明,人不作死就不會死,作死的話會怎樣呢?就是花半個小時的時間在打掃KTV包廂。
他就不該為了報那被惡意整哭的仇,故意提議說要來這家有布丁聖代的KTV,密閉空間空氣不流通、潛在細菌多、不知道多少人坐過做過的沙發,可能還曾經沾過體液,怎麼想都覺得佐久早會拒絕,沒想到他又說好。
一進包廂佐久早就拿出空氣清淨噴霧,對包廂各角落狂噴。然後塞給他一包家庭號消毒紙巾:「你擦桌子,要擦兩次,最後再噴酒精擦乾。」
再怎麼不甘願,看佐久就戴著手套認真清潔沙發、麥克風、目錄、點歌螢幕、伴奏樂器後,他也只能照做。
現在包廂變得相當清新了,佐久早卻既不點歌也不動的坐在他的斜對角1.5公尺待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不點歌?」
「我只是陪你來。」
「你不唱的話,我要走囉⋯⋯我真的會走喔!」
佐久早狠狠的白宮侑一眼:「你幫我點。」
「什麼都可以嗎?」大好機會!
「嗯。」
當螢幕播出宮侑點給他的歌時,佐久早真的很想一掌斃了他,但還是認命的拿起麥克風聲音平靜無波的唸著:「とっとこ はしるよ ハム太郎、すみっこ はしるよ ハム太郎 跑起來吧 哈姆太郎、跑到角落喲 哈姆太郎」
「私も 我也是!」宮侑雙手舉著手搖鈴轉一圈。
居然開金口耶,雖然戴著口罩,超想錄下來。但宮侑知道如果現在拿出手機拍,佐久早一定會真的斃了他。
「とっとこ はしるよ ハム太郎すみっこ はしるよ ハム太郎 跑起來吧 哈姆太郎、跑到角落喲 哈姆太郎」
「私も 我也是!」宮侑握著手搖鈴雙手繞圈。
這首歌更適合宮侑唱吧!?都是黃毛的。
佐久早唱完第一段後果斷的切歌。迎來宮侑的碎碎唸的抗議:「沒人這樣的,那你自己點啊!」
螢幕接著播放宮侑點的Pretender,宮侑拿過麥可風:「我來示範一下什麼叫做唱KTV。」
他的聲線較佐久早嘹亮,腳輕輕的打拍子,沒拿麥克風的手指在大腿上用指節敲著,專注的看著螢幕,被螢幕光線打亮的側臉立體得好看,佐久早不自覺的沈浸在宮侑的好歌聲中。
「もっと違う設定で もっと違う関係で,出会える世界線 選べたらよかった,いたって純な心で 叶った恋を抱きしめて 用更不一樣的設定以更不一樣的關係,若是可以選擇相遇的世界線就好了,用最單純的真心緊抱實現的愛戀」
「『好きだ』とか無責任に言えたらいいな 若是能不負責任地說出『喜歡你』就好了」佐久早合唱出最後一句。
聞聲,宮侑轉過頭,眼睛閃亮亮的:「原來你會唱嘛!」
他的重點只有這個嗎?
「百億光年?你點的?原來你是空靈系唱將嗎?」宮侑拿過遙控器滴滴滴的按起來。
「我姊常聽。你做什麼?」
「幫你降Key啊,不然你怎麼唱?」難道佐久早意外可以海豚音?
搶過宮侑手上的遙控器:「我自己來。」
「明確な答えのないこの道を,臆病にもなる このままずっと,信じ続けられるかな 走在這條沒有明確終點的道路上,漸漸的變得膽小,是否還能像現在,一直持續堅信下去啊」
「百億光年の誰かの願いが光ってる,時間はかかっても確かに届いたんだ,今日は叶わなくても信じ続けてみるから,いつの日にか僕の願いも届くといいな——届くといいな 在百億光年之外有誰的願望在熠熠生輝著,縱使要等過好一段時間也確實地傳達到了,就算今天仍未能實現仍然試著繼續相信吧,等到有朝一日我的願望也能傳達到就好了——能傳達到就好了」
佐久早略低的嗓音意外的將這首歌詮釋出另一種風格,有種深切的盼望,好像真的在祈求些什麼。
「好聽!深藏不露耶,沒想到你唱那麼好。我也不能輸!!!」
「誰在跟你比了?」佐久早放下麥克風,等著看宮侑要拿出什麼真本事。
音樂一下,佐久早就覺得不妙,夢裡的宮侑很常聽這首歌。
「本当はもう分かってたの,あなたがどんなにその人が好きなのかも,となりにいる私じゃ勝ち目が無いって事も,本当はもう知ってたの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到底有多麼喜歡那個人,在你身旁的我一點勝算也沒有,我早就再清楚不過」
奇怪,之前唱過很多次都沒有特別的感覺,但今天為什麼覺得很難過?好像自己就真的經歷過?很難從情境中抽離,心痛得有點真實。
他在看誰?那個眼神好像跟夢裡的宮侑重疊,但他很清楚宮侑看的人並不是自己。
「最初から,あなたの幸せしか願っていないから,それがたとえ私じゃないとしてもちゃんと最後は… 打從一開始,我就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而已,就算那個人不是我也無所謂,我會一直這麼希望著…」就在眼淚奪眶開始而出時,音樂聲也嘎然而止。
「你為什麼切歌!?我還在唱耶!」宮侑對著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他旁邊,一隻手還搭在他肩上的佐久早抗議。
佐久早轉過他的臉,看著他滿臉的淚:「看著我。」
叩叩!
「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的布丁聖代送到囉!」服務生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一個男的淚流不止被另一個男的扶著臉。
「⋯⋯失戀!我失戀了,他在安慰我!!」宮侑急忙擠出話來。
「那吃點甜的心情會比較好喔,請慢用。」服務生快速逃跑。
兩人在服務生插曲後快速結束KTV行程前往車站。他總算有點了解佐久早聖臣這個人的某些特殊個性,舉例來說,上次春高後的空檔跟佐久早出門,佐久早就會認為這是一個慣例,所以這次IH也很自然的問他想做什麼。
他已經可以想像之後國青合宿的晨跑、春高的晚上8點⋯⋯
就像開始了一個固定模式後,佐久早就會一直持續下去,他想他們這種奇怪默契,可能得到佐久早有女朋友才會停止吧?畢竟有香香軟軟的女生誰還要跟臭男生唱KTV?
送宮侑回到車站時,意外的看到宮治在出口旁等他。宮侑歡快的跟他道別後就往倒霉鬼阿蘭奔去。
宮治看宮侑離開後,走到佐久早身旁:「你喜歡侑什麼?」
佐久早有點意外宮治居然明白,宮侑怎麼就完全不在狀況內?
喜歡什麼⋯⋯他想起晨光下的那個笑臉。
「臉。」
宮治一臉詭異的看著佐久早,然後往旁邊挪遠了一步。
佐久早趕緊補充:「要金髮的。」
TBC.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