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侑佐久【幸せ—隣】

第一時空:幸せ

第二時空:幸せ—恋路

此為幸せ的平行時空,是第三世界線,收錄於活動本《幸せ》中。此時空的臣臣與侑侑都與前兩世界線沒有相關。

搭配BGM:魚丁系—被雨困住的城市

—— ——



01

高三最後的春高,井闥山與稻荷崎再度於決賽對上,經過激烈的交戰後,他們並排著領獎,各自的另一邊站著隊友,領獎的空檔宮侑突然開口說話。

「你是不是想說我萬年老二?」

「我沒那麼說。」

「對,你沒說,你只有這麼想!」

他因為這句鬥嘴似的話而發笑,卻意外收獲宮侑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的說了些他沒聽見的話。

回想起來,那是最後一次宮侑在球場以外的地方,主動跟他說一些與排球無關的話。

之後就算在大學聯賽或國家隊集訓碰到,除去球場上戰略的討論外,只餘簡單的打招呼,更多時候是各自跟熟悉的隊友一起行動,彼此之間沒有多餘的交集。

在一片訝異中,大學畢業後他選擇加入位於大阪MSBY黑狼隊,對他而言全然陌生的城市,但在考量到能與阿德勒相抗衡的戰力,MSBY黑狼是最好的選擇。

作決定前,他已經知道宮侑早在大三時就定成為黑狼的內定選手,而他需要一個優秀的舉球員,宮侑確實是一個好選擇。

儘管除了排球以外他們根本合不來。


02

到達球隊的第一天,他就看見那頭醒目的金髮,為此他做好萬全防衛準備:口罩、酒精、消毒紙巾,打算與纏上來的宮侑抗衡時,宮侑卻只是點頭致意就離開做自己的事。

那是第一次,佐久早聖臣覺得宮侑似乎變得像個人。

每日的訓練、特別安排的飲食、體能訓練……,雖然是團體生活但各自都擁有一房一廳的小單間,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可以稍稍喘息的地方。

「為什麼還要用酒精消毒?佐久早你這要求太奇怪了吧?」

「是嫌我們髒嗎?」

「還有不擊掌是怎樣?」

路過的宮侑從他拿著的箱子裡拿出酒精噴瓶:「來,一瓶給你、一瓶給你、你也拿一瓶。」

「嘛~拿著也很好啊!健康快樂少生病。」宮侑將酒精噴瓶分給在場的人:「我今天的舉球如何啊?新的進攻方式⋯⋯」

磨合總是難免,不只一次在他面對其他隊友的質疑時,被宮侑打哈哈的帶過或是簡單的調解後緩和,而他就這樣融入了黑狼。

入隊以來他們相處得很好,在球場上的配合更是超乎預期的契合。

似乎一切都朝著他想要的路徑發展,宮侑是球場上擁有精湛技術的可靠隊友,下了球場就是隔壁房間的鄰居、巴士上的鄰座、吃飯時隔壁桌的同事,唯一的不定時炸彈只剩下木兔光太郎,說真的這一切都很完美,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有那麼幾個瞬間,他以為宮侑應該要轉向自己說點什麼,但卻沒有。好像高中時期那個開心就大笑、生氣就罵、愛鬧愛瞎起鬨、聽不懂拒絕一直靠過來的宮侑,也隨著高中畢業而消失。


03

對於日向翔陽的入隊,宮侑表現出非常明顯的雀躍,不到一天的時間,全隊都知道宮侑高中時就想替當時的菜鳥日向舉球,而這個心願在六年後的現在實現。

「臣臣呢?侑侑高中時沒有想幫臣臣舉球嗎?他可是全國數進3根手指的王牌耶!」

「高一國青合宿時就舉過啦!而且當時只想打敗井闥山。」

舉過就不稀奇了是嗎?

同伴增加後的宮侑似乎恢復了一些高中時的樣子,每天跟著木兔還有日向胡鬧,鬧得明暗一個頭兩個大,說他們不是妖怪世代而是怪人世代。

就在他們在練習賽後把場上的大家推擠成一團時,他說不上來心中的不愉快感來自什麼,明明該慶幸著還好自己沒有被捲入一堆汗水中間,卻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

「小臣,給我看你的右手。」

在他以為自己是獨自在一旁時,宮侑卻在大家還在嬉鬧時走到他面前。

「你的狀態如何,我最清楚,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心神不寧時敲到櫃子,撞擊的力道有點大,在手腕上造成嚴重的瘀青,所幸只有瘀青,但在手腕旋轉擊球時會疼痛。

「沒事,手腕沒有受傷。」

宮侑沒有多再說什麼,卻在回到宿舍後敲響他的房門遞給他却瘀的藥膏。之後的幾天,宮侑不著痕跡的減少了一些給他的傳球,在他痊癒後一切又如常。

除去那次的對話,他們之間又回到原本的樣子。

他開始好奇,宮侑對於攻手的關注度是不是都一視同仁?對攻手的奉獻態度是不是誰都可以?但他最好奇的是自己的這些在意又是什麼?


04

一個梅雨季節的午後,起因於無聊的打賭遊戲,最後由木兔請球隊成員喝飲料,但堅持不要自己去買,猜拳的結果是他跟宮侑負責跑腿。

路上宮侑與他保持距離的走著,在便利商店裡,他拿著購物籃,宮侑則一邊核對手機上大家點的飲料,一一從冰箱拿出放進他手中的籃子。

回程路上,雨滴卻從天而降。

「小臣,下雨了。」宮侑指著路邊一處屋簷。

雨勢突然變強,他們就困在店門口遮雨棚下的小小空間裡,周圍只剩下雨聲滴滴答答。

「比起大阪,京都的夏天更加的悶熱,因為京都四面環山,到七月時太平洋籠罩日本海,熱氣進來就很難散去。」

在他覺得沈默開始變得明顯時,宮侑開口說話,用平穩的語調緩緩訴說。

「東京也很熱。」

「小臣,我覺得東京很熱是因為高樓大廈跟空調太密集。」

接著宮侑談起球隊的一些事,例如明暗隊長跟阿德勒的晝神似乎很有淵源,就像稻禾崎跟井闥山。還有宮治的店就開在大阪,如果他不喜歡手捏飯糰可以讓宮治做蓋飯或茶泡飯,而且如果到京都真的要試試茶泡飯⋯⋯

宮侑的聲音迴盪在小小的空間裡,原本就好聽的聲線在沒有誇張起伏的話語中讓他覺得很舒服。

「宮,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顯然被佐久早直接的問題嚇到,宮侑有點不自在的摸著自己的後頸:「因為你不喜歡啊,不是嗎?」

他轉過頭看著不停落下的雨滴,眼神變得很遙遠:「高三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我想我總算學會顧慮別人的感受。」

可靠的學長畢業、宮治不打排球、帶領球隊並不容易,大一就成為先發後學長的不友善、剛進入職業隊的磨合⋯⋯都讓宮侑長大:「你從以前就很討厭我纏著你說話,也不喜歡有人靠近你,所以我想現在這樣是最好的。」

他轉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笑開:「沒什麼好意外的,我曾經好好的看著你過。」

但也已經是過去。從宮侑的眼神裡,他讀出這句沒出口的話。

「可以跟我說話,如果你能一直這樣好好講話的話。」

宮侑大笑出聲,似乎還要說些什麼,來不及說出口就聽見遠處傳來木兔跟日向的呼喊聲,各拿著一把傘來接他們。

「侑侑、臣臣,我們來接你們了!」木兔還未走近聲音已經先到。

「侑前輩、臣前輩!」日向遞出一把傘。

宮侑開心的接過傘:「小臣,走吧。」

如果可以,他還想再多聽宮侑說些話,他想知道宮侑最後想要跟自己說什麼,他第一次覺得那些多出來的聲音讓人生厭。

一切感覺都很好,雨下不停沒有關係、沒有傘沒有關係、只能困在遮雨棚下也沒有關係。


05

那場雨後,彷彿某些彼此之間認知的歧異也被雨水帶走,他們之間的互動漸漸的多了起來。

在更衣室碰到時會隨意的打招呼、場邊休息時會閒聊兩句、聚餐時的話題變得多樣、球場上的較勁與吐槽也隨之增加。

宮侑總是喜歡晚上時在他自己房間的小客廳看電視,總會有隊友們過來聊天或一起看比賽錄影,但人來來去去,最多時候還是宮侑自己看著喜歡的影集或綜藝節目。

他不知道為什麼,從來不參與的自己,開始會跟著木兔他們一起過去,之後則變成他固定的行程。他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宮侑看影集而他則修指甲或做其他自己的事,聽著宮侑跟他說話。

像是那場雨的延伸,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喜歡每天的這個時刻,甚至偷偷在心中祈禱不要有其他人來。

但他還是可以感受到宮侑的節制,至少那種大笑出聲的談笑,或誇張的肢體語言與碰觸,從未發生在他們之間。

「侑前輩跟臣前輩感情真好!」更衣室裡日向突然開口說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什麼意思?」

「雖然侑前輩會注意每個攻手的狀態,但不會連日常生活都注意。而且臣前輩跟侑前輩說話時看起來很開心。」

很開心?他想是的,是真的很開心。

在宮侑亂扯著各種無聊話題的時候、在意識到自己無所適從時的援手、每天晚上閒聊時無厘頭對話,聽他說跟宮治的蠢事、生活中的新發現、在稻荷崎的有趣時光、偶爾他也會跟自己說些當時面對的艱難。

佐久早享受這個時光,生活開始不再只分成該做的事與可做可不做的事,而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漸漸的,他們用起一樣的護手霜、一樣牌子的繃帶與肌貼、甚至一樣品牌的運動上衣,在宮侑的房間裡還多了一雙佐久早專用的拖鞋,每天都會消毒。

他們從互不干涉的隔壁房隊友,變成會一起前往食堂的友好鄰居。

然而意識到自己這種心情是什麼則是在賽季的最後一個月,那天對上EJP RAIJIN,誰贏就能晉級季後賽,EJP有熟悉他們的古森、角名以及鷲尾,比賽打滿五局且激烈。

那天晚上,他依照過往的習慣前往宮侑房間,宮侑這段時間基本上不會鎖門。那晚房間意外安靜,走到平時待在一起的小起居室,只見宮侑坐在沙發上沈沈的睡著。

他在老位置坐下,凝視著宮侑熟睡的臉良久,他的手輕撫上宮侑垂落下來的金色瀏海,意外的柔軟。曲起手指,指節輕觸上宮侑的臉頰、耳朵,感覺很好。

在手指欲往頸脖探去時,宮侑醒了,張開焦糖色的眼睛似醒似睡的看著他:「是小臣啊,好開心。」又沈沈睡去。

佐久早足足花了一世紀那麼久,來讓心跳緩和、來控制住自己不要往前抱住宮侑,但想要的念頭卻如野草般茲生——他喜歡宮侑。


06

對黑狼來說,聯賽的重頭戲就是在球季決賽對戰上一個球季的冠軍阿德勒斯,為此訓練得更加起勁,並嘗試各種變化戰術搭配,他們之間的討論明顯增加。

「小臣,我覺得你偶爾可以不用旋轉。」宮侑背靠著牆喝水。

「什麼意思?」

「你本來就是技巧型的選手,空中作戰很強。我在想,如果交替使用旋轉也許可以更加出其不意。」宮侑喝一口水,對他挑釁一笑:「各種進攻方式的旋轉與不旋轉,要不要試試看?」

「試!」關上水壺一同走向球場。

打從與阿德勒決賽的日期確認後,球隊裡明顯的多了一個確切的日期目標,隊上每個人都鬥志高昂,贏了就能拿下球季冠軍,使情緒更是來到最高點。

「翔陽,我一定盡全力會幫你贏的!」宮侑對著亢奮的日向說完,轉向在一旁喝水的自己:「小臣也是,一定讓你達成目標。」

目標?第一時間他沒有接收到宮侑在說什麼,取得勝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日向他可以理解,畢竟對手是影山,那他?

會意過來後,宮侑給了他一個『兄弟,我懂你』的眼神,堵得他夠嗆。他撇過頭,拒絕理會宮侑討讚賞的暗示,卻又聽到一聲輕笑,笑他的彆扭。

該死的宮侑,怎麼不跟以前一樣又髒又吵又煩?結果現在換自己又惱又煩,還捨不得罵。

決賽依然雙方你來我往的打了個滿局,宮侑的建議確實起到不錯的功效,有些時候他沒有特意讓球旋轉,在關鍵時刻的旋轉確實的拿下分數。

黑狼獲勝後,大夥激動的抱疊在一起,就連佐久早都無法逃脫的被木兔還有日向一人一邊扯住,當然他也沒有逃跑的意思,球季冠軍多麼讓人振奮!

最後雙方握手時,日向跟影山又開始吵起架來,宮侑則特意的看向自己:「嘿,小臣,我可是說到做到!」指指網子對面走過來的人,然後對自己露出非常刺眼的笑容。

搞什麼鬼!?這是佐久早腦中浮現的第一句話。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個躲雨的午後宮侑說的『顧慮別人的感受』,所以這就是宮侑當年的理解?

他一把抓住宮侑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臣不用不好意思啦!等等見。」宮侑說完便往更衣室走去。

其實他明白的,如果沒有這些誤以為的理解,讓宮侑與他之間多了距離來重新相處,這些誤以為的理解可能就會變成事實。

如果沒有那些點點滴滴的相處,他也不會迷失在這裡。

看著被拉開的手,也許就是得讓自己也體驗一次才算是公平吧!


07

佐久早自然的扭開宮侑房間的門,進門後上鎖。拿起玄關他買的酒精消毒雙手,再從鞋櫃拿出自己的拖鞋,並先用酒精消毒再穿上。

熟門熟路的走到小起居室,畢竟宿舍格局相同。在沙發屬於他的那一邊坐下,另一邊的宮侑則自然的抱著佐久早買給他的抱枕,一人一個。

桌上擺著他們各自的杯子,裝盛著他準備的放鬆花草茶。更別說,宮侑的床單花色是他幫忙挑的、清潔用品是他準備的、牙膏是他推薦的⋯⋯他很滿意。

如同過去一樣,佐久早默默的坐到看電視的宮侑旁邊聊天,大部分依然是宮侑在講。但今天的佐久早明顯的跟以往有點不同,卻只是安靜的坐著。

「小臣,你不告白嗎?」宮侑轉頭問身旁的佐久早,是錯覺嗎?他好像比平常坐得近:「再不說奧運後就沒有機會囉!到時候就不要來跟我哭。」

「才不會,白癡。」都在說些什麼啊,這隻狐狸是不是該去檢查視力?

「你洗好澡了?」宮侑身上隱隱傳來沐浴後的香味,頭髮沒有定型液而鬆軟的覆在額前,看起來人畜無害。

「我在認真勸你告白,你關心我洗澡沒幹嘛?」宮侑覺得自己真是心胸寬大:「不要留下遺憾,所以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要讓他知道,如果你喜歡他。」其實有時候宮侑也覺得怪怪的,似乎互動有點少?

「會說的。」佐久早明確的看見宮侑的眼神閃了一下,這讓他心情很好:「我也洗好澡了。」

什麼?佐久早是在講洗澡嗎?

「什麼跟什麼啊?總之你會說就太好了,我也不希望你留下遺憾,畢竟我⋯⋯」後面的話宮侑來不及說出口,全部都消失在佐久早吻上來的唇裡。

「嗚⋯等一下⋯⋯」宮侑雙手推向佐久早的胸膛,但他礙於已經被逼到沙發角落很難施力,反被剪過雙手吻得更深。

「侑,我喜歡的是你。」佐久早輕咬宮侑的耳朵邊說:「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手跟著撫上之前就很想探訪的鎖骨:「跟我交往?」

宮侑被親得、摸得頭暈腦脹無法思考,先是驚訝於佐久早的告白、再驚訝於佐久早怎麼那麼會,不是跟自己一樣一心都在打排球嗎?但好像有件重要的事好像還沒說⋯⋯

在佐久早的手探進宮侑衣服底下,準備開始遊走時,他的殘存理智終於稍稍甦醒,他抓住那隻不禮貌的手:「可以是可以⋯⋯」見佐久早又要吻上來:「聽我把話說完!」

看著佐久早因為被中斷明顯不開心的臉,宮侑摸摸他的臉頰:「我亞錦賽之後要轉會去法國,這樣也可以嗎?」

佐久早深嘆一口氣,輕吻宮侑的眼尾,凝視著他最喜歡的那雙眼睛:「不可以劈腿。」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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