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侑佐久【言葉之森】02 上 by 澄汐

不僅僅用好看來形容才對,佐久早看著那雙清澈大眼,稚嫩的臉龐以及頭上的狐耳,正一顫一顫的,看起來無助而可愛,平時總愛鬧上兩句的宮侑此刻又更不一樣了,但整個身體還都是塞在棉被裡,這時佐久早才對方的話反應過來呼是為了什麼。

──此刻的狐狸沒有毛皮遮掩呢。

那耳朵正因為不知所措而顫動著,不知為何讓他忍不住伸出手觸摸,輕輕的摸著耳緣然後順著撫摸了下,幾乎是同一個時刻他感受到耳朵劇烈的震動然後宮侑就真的整個人縮進了被窩。

「臣臣大變態!」縮進被窩裡的宮侑忍不住大喊,怎麼可以話都不說就亂摸!而且還是耳朵!把自己縮在被子裡面,剛剛觸摸的感覺太過舒服他差點就忍不住呼嚕,這可是奇恥大辱啊!

「抱歉,我只是有點好奇,我請人拿衣服來。」知道自己的動作唐突了,佐久早輕咳了下道歉,隨即便請人將衣服拿來,可又不禁覺得那縮成一團藏在被窩裡面的狐狸太可愛。

靈動的大眼,稚嫩的臉龐,還有那貼合狐耳的金髮都讓他忍不住嘴角一彎,於是拿衣服進來的侍者看到了最難得見的畫面,他們向來表情甚少的少當家正柔和地看著那一團鼓起的棉被,儘管嘴裡說著的是別把自己悶壞的嚴肅話,可手裡輕拍的舉動溫柔,連表情也意外柔和。

可並沒有太久,佐久早意識到有人進來後就又恢復那個不苟言笑的樣子。

「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抓出來了。」幾乎是講了又講,佐久早看還縮在被窩裡面的宮侑最後忍不住下達最後通牒,是想把自己悶死嗎?

「不要!我自己穿。」說完之後小小的手從被緣伸出,摸了下衣服後往被窩裡抓。

但是奮鬥好一陣子,佐久早看宮侑還沒有出來的意思,怕對方真的在被子裡悶死了只好拉開來,果不其然穿的四不像,衣服鬆垮不說連腰帶都還在旁邊。

他嘆了一口氣想自己撿回來的還是得自己處理,看著宮侑人形似乎只有十四歲的模樣,權當是照顧小孩了,他將宮侑拉近微微低下身幫他把衣服穿好,整齊一絲不苟,而宮侑則是細細看著佐久早這樣認真的模樣。

很好看。

宮侑忍不住心裡浮現這個想法,平常總是仰望著的角度他總覺得人類不過就是這樣,他也不是第一次化型,但是卻是第一次因為傷重無法控制化型的樣子,像這樣狐耳露出的型態可不是他能接受的,可是佐久早的態度都讓他覺得新奇,甚至覺得這樣的人類有點好看。

於是他輕輕的親了下佐久早的額頭,他偶爾覺得自己兄弟有趣的時候也會這樣,輕輕的親下對方額頭,但更多的時候是他們兩個打架互咬。

「……」突然被親吻的佐久早一個抬頭,本想斥責,可看著那雙毫無雜慾的眼眸他又罵不下去,宮侑不是人類他不懂這種行為是什麼意思。

「以後不要隨便親人。」

看著宮侑滿臉問號的表情,佐久早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褻瀆孩童那般,連眉頭都深鎖了起來,用手指按壓了下太陽穴才說。

「親吻是只有親暱之人才可做的事情,雖然你們可能不是這樣,但這樣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什麼?」

「就是我們……」慘了說不出口。

「我們?」清澈大眼的威力太強。

「只有情人之間才會如此親暱,但我們不是。」深吸了一口氣,佐久早用了最簡單的話語解釋,然而他看著宮侑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不懂,看來自己還是得找時間教教這隻狐狸了,佐久早本以為這個想法只是因為偶然,卻沒想到之後會為這件事讓他的生命翻天覆地。

「人類果然很奇怪,表達喜歡的親吻也要區分對象。」


那一天宮侑說了這句話,而佐久早只是有些惆悵的回應人類本來就很奇怪,但這世界上沒有不奇怪的生物。

而後佐久早跟宮侑約好每天的酉時他都會來教宮侑,雖然被反駁了,但佐久早說只要宮侑好好的學習他下個月就帶他到市集,為了可以出門玩,宮侑只好答應。

在這段時間裡宮侑學會自己日常起居的簡單梳理,偶爾在佐久早忙不過來時也會跟著其他人玩手鞠,他跟宅邸的人很快就打成一片,其中尤其是那四個小紙人,他覺得非常可愛,可也許是意圖太過明顯每每要靠近時總是會被躲開。

直到某天他終於抓到了空檔在佐久早幫他上課前逮到了四個小紙人。

「你們真的不想要名字嗎?」看著如果可以形象化肯定是焦急的小紙人們,宮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其中一個,但馬上就被躲開,而四個小紙人則是面面相覷的搖了搖頭。

「沒有名字不覺得寂寞嗎?」雖然不知道佐久早為什麼不幫他們取名,事實上他本來也以為佐久早身邊有其他式神但並沒有,眼神略略暗了下,也是這個轉變讓小紙人紛紛又靠了過來拍拍他的手指,彷彿安慰了下。

在他眼裡的佐久早強大,卻孤寂,身邊幾乎連個說話人都沒有,若不是還有古森偶爾會來,若不是有他意外來到這裡,那麼佐久早該有多寂寞?

人類的情感總是很複雜,這是他兄弟說的,他們稻荷崎裡面總是很熱鬧,一母同胞的兄弟常窩在一起也常一起惡作劇,可大概是近五十年前開始吧,他的兄弟開始常常出遊,留下他一人,雖然他知道對方會回來卻還是常有被留下的孤獨感。

儘管在那麼大家族裡有很多陪伴自己的狐狸,可他還是會覺得被兄弟遺棄,那麼佐久早呢?

他看著他的日子裡,他總是獨自一人。

若不是這次因為兄弟再次離開後自己賭氣也跟著離開修練的山裡才遭遇重傷他們根本不會相遇,儘管每次兄弟都會意味深長地跟他說人類是狡猾的生物,他卻不覺得佐久早狡猾。

那人正直過了頭啊,也寂寞得很。

像是回應宮侑剛剛的問題,幾個小紙人紛紛點了點頭。

「那,我試試看在你們身上寫名字,這樣或許之後你們就會有不同顏色也就有名字了!你們覺得怎麼樣?」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趣,宮侑的狐耳都豎立的起來,這樣佐久早肯定也會覺得自己很厲害吧?

在聽到宮侑的話後幾個小紙人圍了一圈像是開小會議那般,最後其中一個小紙人像是統籌了意見對宮侑點了點頭,而得到首肯的宮侑笑得非常開心,這樣……肯定沒問題了吧?

集中了注意力,四個小紙人排著了一排,宮侑將自己的意念緩緩的具象成了一隻筆,然後緩緩地在幾個小紙人身上寫上了紅黃藍綠四個顏色,就在淡淡弧火色印在紙人身上的時候佐久早走了進來。

「你在做什麼!」來不及阻止宮侑的舉動,佐久早只得吼了出來,他並無意識要讓這些小紙人有自己的名字,也不願意讓自己身邊有了有意念的式神。

然而這樣的吼叫嚇到了宮侑,在好不容易完成術式的尾巴被硬生生截斷,這也讓他本來好了大半的傷又被自己衝破,吐了一口血出來,四個小紙人還來不及開心自己有了顏色,宮侑就在他們面前倒了下來,這也使得佐久早緊張地衝向前抱住那句軟倒的軀體。

這是第二次,上一次他的母親也是……不,不會的,他緩緩立起宮侑的身體將自己的內力緩緩注入對方體內,直到宮侑臉上的血色回來他才暫停,抱著那副明顯比自己小的身體,他叫紙人替他寫了封信找古森過來,也或許是緩了過來宮侑有稍稍醒了過來。

「臣臣不要生氣。」

「我沒生氣。」

完全睜眼說瞎話,可宮侑還是笑了,怎麼總像個小老頑固,他不會死掉的,跟人類不一樣他沒有那麼脆弱只是需要時間休息,反倒是佐久早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他伸手摸了摸佐久早的臉。

「這樣之後就不寂寞了。」

沒有主詞,可佐久早知道宮侑是為了自己,在宮侑太累閉上眼睡著時他看了下外頭的月亮,很圓很亮沒有雲的遮蔽而顯得格外清楚。

輕輕撫上那張睡顏,佐久早無聲的輕吻了下宮侑的額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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