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侑佐久+日影日【黑夜】

 事情是發生在賽季正式開始前的秋天。


排球協會邀請上個賽季的冠亞軍隊伍至九州,進行一場公益表演賽,兩個具有實力與魅力的隊伍,自然享有話題與票房。


不知道誰提起,但自然而然變成共識,決定到溫泉旅館享受所剩不多的假期,想到溫泉旅館精緻的餐食、舒適的房間與療癒的溫泉時,這主意一提出就全無異議。


經過奧運與VNL的洗禮,他們幾個國家隊的成員現在也算得上是半公眾人物,使得避開群眾的目光也成為選擇溫泉區考量的一環。不知道誰說,九州有個秘境溫泉區,位於深山中,對外只有一條道路與跨縣道路相連,整個溫泉區仍維持著古色古香的溫泉街道,充滿綠意的獨立小鎮。


「哇喔!好漂亮喔!」將車駛進溫泉區的公共客用停車場,小鎮出現的景色讓土生土長的東京人木兔光太郎率先發出讚嘆聲。


明暗修吾盡責的將七人座的休旅車停好,絲毫不受木兔的大呼小叫,以及車內瘋狂吵架的日向跟影山的影響,依舊是沈穩可靠的隊長大人!


「臣臣,這真的很有度假的感覺對不對?」宮侑說完立刻加入日向與木兔吵翻天的行列。牛島若利默默的檢視起溫泉區的地圖,尋找即將入住的溫泉旅館,認真的看著路線。


「牛島,其實你不用那麼認真,因為路只有一條。」說是這樣說,明暗卻在內心感嘆別人家的隊員就是可靠,自家的怎麼看怎麼糟心。


一群人沿著小逕往前走,最前面的日向跟影山還在為了咖哩飯還是生雞蛋蓋飯比較好吃而吵吵鬧鬧。


他們先到旅館寄放行李,換上旅館提供的浴衣以及手帳,即可在溫泉小鎮中的露天溫泉湯巡,再根據小鎮的地圖沿路探訪溫泉街上的小店,有當地產的牛乳、冰店,也有傳統日式小點心。


在太陽落下時,他們趕在晚上的會席料理開始前回到住宿的旅館,走向旅館的小路上一陣風吹過,卻讓日向、佐久早、牛島與明暗停下腳步,不自覺的往身後望。


「欸,呆子,停下來幹嘛?」影山一把抓住日向的頭,他突然停下差點讓影山撞上去。


「沒事啦,很痛耶,說幾次我的頭不是排球!」日向剛剛那奇怪的感覺甩開。


應該只是因為在深山所以比較涼爽。明暗與牛島則對望一眼,而佐久早則默默的走到跟木兔一搭一唱的宮侑身邊。


因人數的關係,日向與影山、佐久早與宮侑住在別館的雙人房;明暗、牛島與木兔則一同住在本館的四人房。


晚餐後,日向拖著已經快原地翻白眼入睡的影山硬是去了包租溫泉,其他五人則一同前往露天風呂,望著滿天的繁星享受溫泉的紓緩。


「好睏,我要回去睡覺了。」最能泡的宮侑難得第一個說要回房,並催促著大家該回房間早點睡,明天要早起吃早餐,早餐很豐盛。


畢竟一天下來大家都累了,也就不疑有他的各自回房準備就寢,本來就都是生活規律的運動員,經過溫泉的放鬆加上舒適的被褥,很快的就沈入夢鄉。



深夜裡,佐久早聖臣突然醒來,旁邊的宮侑還在睡,周遭一片寂靜,山間的夜晚其實不該如此寂靜,會有蟲鳴、微弱的風聲等等,然而現在卻寂靜得像在一個真空的空間裡,悄然無聲。


接著,他發現他們被黑鐵鑄成的柵欄圍住,他們的的床被就在柵欄內的正中央,柵欄外就是原本的房間,就像在房間中柵欄就這樣橫空出現。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自身後某處傳來,噠、噠、噠的越來越近,就像從外面走到屋內再走到身旁。


沙沙,衣料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佐久早循聲迅速轉頭,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就這麼站在柵欄外對著他笑,無聲無息的笑⋯⋯


一男一女,皆身著平安時代的服飾,女人一身華麗的和服一層一層的拖到地上,長長的烏黑頭髮,容貌非常精緻美麗;男人則是武士的穿著,英俊挺拔。


照理說,這樣的畫面應該很美好,但佐久早的冷顫卻從脊椎往上竄起,一股冷意深入骨髓。


突然間一男一女同時以一樣的頻率伸出手,一樣的笑容,一樣的音頻不同聲線的對他招手:「請開門。」「請開門。」


佐久早不為所動,他們開始繞行,沿著柵欄繞著圈,同時對佐久早要求:「開門」、「開門」、「開門」。


「我拒絕。」佐久早明白他們是進不來的,除非自己作為橋樑。


話語落下後,兩人的笑容不再,開始猙獰,華麗的衣服開始斑駁、泛黃、碎裂,肌肉也一塊一塊的自臉上身上剝落,一片一片,組織液流出,直至露出白骨,聲音直接傳進佐久早的腦海裡:


「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打開」


極大的壓力讓佐久早的手幾乎要不受控制的舉起,身體動彈不得,就連視線都無法移動,只能看著他們,連恐懼都察覺不到,侑,幫我、侑,幫我,只能在心底默念,他連聲音都發不出,只能極力壓抑伸出手的衝動,就要不受控制⋯⋯


突然,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往下拉:「臣臣。」


感受到手腕傳來的溫暖,瞬間拿回身體的主導權,柵欄、畫面全都在那一瞬間消失,房間還是原本舒適的和室,淡淡的木頭香氣。


宮侑將他塞進被子裡,整個人靠上來,拍拍他:「沒事的,睡覺吧,做惡夢而已。」


夢?對,他應該只是做夢。



翌日一早,豐盛的早餐已經準備好在他們的包廂裡,住在本館的三人最早抵達,隨後是宮侑與佐久早,最晚到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昨晚是不是鬧太晚。


「影山!快一點!!都是你太晚起床!」


「是我的問題嗎?呆子!昨晚睡那麼少。」


人還沒到,吵架的聲音已經先到,而且真的沒有人想知道他們昨晚為什麼沒有睡。


全部到齊入座後,很明顯的,日向跟影山就是沒睡飽的樣子,雙眼浮腫。


「你們是怎麼了?」明暗果然是大家的隊長。


日向抬起頭來,吞了口水,看著大家的臉:「昨晚,我們遇到了。」


「蟑螂嗎?」宮侑隨便插嘴,馬上遭受佐久早的肘擊,明暗瞪著他要他安靜,並示意日向繼續說。


「一開始我只是半夜醒來,然後發現我被黑色的柵欄圍住,嚇得我立刻搖醒影山。誰知道,影山這傢伙還問我是不是要拉肚子?」


「這能怪我嗎?你從以前就是這樣。」影山噘嘴反擊。


「後來他總算發現我們的處境,他就一直想去摸那個柵欄,怎麼會有這種缺常識的人?我只能努力的拉著他,跟他吵架。」日向越說越覺得自己男友真的有異於常人:「後來就出現兩個人,一直繞著柵欄走,要我們開門。」


「這次影山總算沒有想去開門了。」


「因為沒有門啊,呆子你說門在哪裡?不就一個籠子。」影山真的覺得提出這問題的人好奇怪。


「所以,影山很堅持的盤腿正坐在那跟他們說沒有門,僵持到我們不知不覺睡著。」日向邊說邊吃起烤魚。


明暗接著說:「腳步聲,我有聽見繞著房間轉的腳步聲。」雖然沒有影像,但跟日向說的畫面吻合。


「大約走了一百多步。」牛島認真的回憶:「而且是兩個腳步聲。」


「不是吧,牛島你連這個都數?」宮侑直接吐糟。


明暗看向木兔:「那木兔呢?」


「睡得很好,元氣滿滿!」好吧,不愧是木兔。



所以,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夢?


佐久早想著,這時才真正的感受到來自未知的恐懼,如果昨晚宮侑沒有醒來拉住已經被魘住的他的話,後果會是什麼?


坐上回程的車時,佐久早看著在陽光下的村落是多麼的寧靜美麗,卻沒想到有那麼多的秘密藏在黑夜裡。


他也注意到,宮侑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同時也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在坐上車前他凝視著村落,看著只有樹林的方向深深的嘆息⋯⋯




Fin.
20230909排球ONLY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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